秦城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屬下自當效命。”
秦城略一沉吟,道:“少將軍前番領爵大夫,那就讓少將軍暫領隊正之職,來年春末騎兵新營征召戍卒了,再順勢提上來如何?”
“如此甚好。”李廣撫須道,看了李敢一眼,喝道:“逆子,還不領命?”
李敢正在心中罵秦城就給這麼個小官,這會兒聽了李廣的嗬斥,雖然心中有些不願,也隻得拜道:“屬下領命,謝秦將軍。”
“少將軍請起。”秦城道。李敢心中在罵秦城,秦城心中何嚐不是在誹謗李廣?要知道李敢這廝本事沒有幾個,卻是心高氣傲的很,這麼個刺頭放在自己帳下,不可謂不麻煩,不過秦城已經暗暗打定主意,對於李敢,這廝聽話倒好,要是不聽話,秦城必會將他狠狠收拾,讓他蹦躂了一次就不敢蹦躂第二次。
送走了李廣,秦城的軍帳再次安靜下來,這也讓秦城得空審視目前的騎兵新營情況。
騎兵新營分為三曲,前曲軍侯紀鑄,下有屯長江河,以及樂毅董褚等人,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江河,正是董褚的表兄,也就是意圖找秦城麻煩反而被秦城狠揍了一頓的騎兵屯長,另外,樂毅因為上回大戰軍功卓著,已被任命為江河的副屯長,至於董褚伍大亮這些人,也在紀鑄曲中,秦城如今在軍中雖然威望已盛,但是根基卻不穩,能作為自己親信的人不多,紀鑄樂毅這些人,包括董褚這些人,都是秦城要培養的第一班親信班底,日後騎兵新營前曲定然是整個上穀軍營中秦城最為親信的部曲,當然,待明年春末,軍中召了新的戍卒,紀鑄的這個騎兵新營前曲自然會被擴大為一個騎兵部。
至於騎兵新營後曲和左曲,先前是由馬大山和趙虜臨時主事,如今姑且不論趙虜已經被關押,就待處決,這新的軍侯自然不能讓之前的校尉來擔任,這種貶職的事情,秦城現在是無論如不不會做的,提升倒是的秦城喜愛,這也是籠絡人心最有效的手段之一。至於這後曲和左曲的軍侯,秦城還要自己去選人。
秦城初步的想法是,先將優勢集中在紀鑄的前曲,讓他們形成騎兵新營最為強大的戰力部曲,如此一來也可以執行今日與李廣商議的精銳騎兵深入大漠,襲擊匈奴部落的戰略安排。當然,這並不是說左曲和後曲就要放鬆,而是相對而言,資源配置上要置後一些。
按照秦城輕重騎兵的分配,紀鑄這前曲的騎兵,自然是要劃入到輕騎兵的隊列,也隻有輕騎兵才能遠距離奔襲,運用速度優勢,達到來無影去無蹤的效果,而重騎兵,則是用於正麵衝戰。
就在秦城將頭腦中的想法捋順,對下一步的行動已經形成定案之後,秦慶之前來報道,說是已經安排好了執法隊進入到紀鑄前曲,他自己和幾個本身就是騎兵且技藝不凡的執法隊成員,則是輪換在秦城麵前聽令。
秦城點了點頭,對秦慶之的一點就通很滿意,遂道:“我正好要去看看趙虜,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今日清晨秦城跑了匈奴公主孔小女,雖然這其中多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此時見一見趙虜卻是有必要。
趙虜作為要犯,自然不會被長久關押在軍營,前些時日就被李廣帶到了郡城大牢,秦城和秦慶之一路策馬,傍晚時才到得大牢。
牢房很陰暗,牆上掛著火把,空氣中彌漫這些許發黴的味道。
秦城上一世本是黑道霸王,最討厭的地方恐怕就是牢房了,卻不曾想上輩子沒有進牢房,這輩子第一次進牢房卻是以官方的身份,其中滋味,怕隻有秦城自己能夠知曉。
趙虜被關在死囚房,身上幹淨,顯然是沒有受什麼行刑詢問,也是,秦城用計將他抓了個人贓俱獲,也不需要再怎麼詢問。另外一些和趙虜同時被俘的漢子,則是被分開關押。
趙虜見秦城來到他的牢房外,瞥了他一眼,便不看他。秦城讓人打開牢門,讓秦慶之在門外候著,自己進了去。
“趙校尉,咱們又見麵了,這幾日在這裏還住的習慣麼?”秦城在趙虜麵前坐下,好整以暇道。
趙虜也不看秦城,冷冷道:“老子已經不是什麼校尉了,現在就是一個囚犯,你有屁就放,放完滾蛋,別在這礙老子的眼!”
秦城聽了趙虜的話,也不惱,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道:“趙虜,你在這牢房中也有十來天了吧?可曾有人跟你說過一句話?你就不想知道外麵的情況?”
趙虜眉頭一跳,冷冷瞥了秦城一眼,卻沒有順著秦城的話說下去,而是狠狠道:“秦城,你我距離如此進,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殺我?”秦城不由得笑出聲來,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
“很好笑麼?”趙虜的語氣依舊冰冷,帶著些惱怒。
“趙虜,你要是能殺我,你今天就不會在這裏了。”秦城冷道,“你隻不過是個失敗者,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隻不過是一顆被利用完之後又被拋棄了的棋子,我要是你,我早就為自己這回的愚蠢反叛羞得撞牆而死了,哪兒還有臉若無其事的坐在這裏?”
“你……”
“你什麼你?我就不懂了,伊稚斜可是你的滅族仇人,你憑什麼還要給他賣命?難不成你生就是三姓家奴的命?還是你骨頭裏就是犯賤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不顧也就算了,但是我納悶的還不是這點,我納悶的是你明知反叛大漢是九死一生,為何還要放棄眼前的大好前程?別跟我說什麼大漢不容你,這都是屁話,在利益麵前,什麼種族都是瞎扯,伊稚斜給你許下了多少好處?你就真認為你的得到麼?”
“秦城!”趙虜吼道,就要起身,卻被秦城一把製住,將他一把推到牆上,胳膊頂在他下頜。
“趙虜!”秦城一聲大喝,“你不是蠢蛋,但是你卻做了一個忘恩負義認賊作父的鳥人,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告訴你,不就是一個匈奴公主麼?”
說罷,秦城鬆開趙虜,在趙虜目瞪口呆時整了整衣襟,將趙虜的表情盡收眼底,冷冷道:“毫不避諱的跟你說,我跟你這位匈奴公主在山洞裏共處一室住了十日,而我,隻不過是終結了她這個計劃的對頭罷了,而你,為她賣命,可曾碰到過她的衣襟?”
秦城冷笑一聲,罵了一聲“蠢”便不再多言。
趙虜先是目瞪口呆,接著是惱羞成怒,最後哈哈大笑幾聲,忽然死死盯著秦城,咬牙切齒道:“秦城,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
秦城淡淡一笑,恢複了笑容,“看來你是承認這碼事了是嗎?”
趙虜一愣,隨即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與你有關係麼?”
秦城拿出一塊布巾,丟給趙虜,笑容燦爛而邪惡,“既然你對你們的公主朝思暮想,那麼這塊布巾你想必認得吧?”
說完,秦城再次陰陰一笑:“要是還不放心,你大可以辨認辨認你們公主的字跡。”
趙虜接過布巾,粗略一看,臉色已變,等他再看到那上麵的字跡時,臉色瞬間漲紅,雙眼迅速充血,隻見其上寫著:
小女此番幸得將軍多次相救,感激之情已是無法言表,今日不辭而別,實為不得已,還望將軍勿怪,他日相見,小女定會給將軍一個交代。
如此內容,如何能不刺激到趙虜,他千辛萬苦冒了多大的風險,背了怎樣的罪名,到最後一敗塗地性命不保,而他的公主,卻對他們要暗殺的對方——秦城這個死對頭說出這番話,這讓趙虜如何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