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與小樓鬧了一陣,就看見柳木已經出來軍帳,正站在一旁,雙手抱胸,倚在門上,淡淡的看著秦城。
柳木並沒有給秦城參禮。
後麵醫官老黃也從帳內走了出來,看到秦城正在和小樓玩鬧,嗬嗬笑了兩聲,拱手道:“見過秦將軍,秦將軍這副精氣神,想必也是沒有受什麼傷了,老朽也就放心了。”
說罷,又對小樓道:“小樓,不許胡鬧,沒大沒小的!”
秦城向老黃抱了抱拳,笑道:“確實是沒什麼事,也就被黑熊拍了兩巴掌,傷已經好了。”
“被黑熊拍了兩巴掌?”
老黃和柳木聞言俱是一愣,驚恐的看向秦城,小樓則是已經哇哇大叫起來,就要給秦城查驗傷勢,秦城被小樓撓的全身癢,不得不抓住小樓的雙手,笑道:“不是都已經說了麼,沒什麼事,傷已經好了。”
“黑熊力大,傷往往不再皮外,而是累及五髒六腑,秦將軍不可大意,快快進帳,老朽為秦將軍查看一二。”老黃顯得頗為著急。
秦城略一沉吟,索性道:“也好,那就有勞你老了。”
幾人進了軍帳,老黃便要小樓伺候秦城將渾身衣物脫下,柳木看到秦城瞬間裸露的身上,轉過臉去,看向別處。
老黃走上前前前後後給秦城查看了半響,又是把脈,又是詢問,還要秦城配合著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小動作,如此忙了將近兩刻鍾,老黃終於鬆了一口氣,欣慰道:“秦將軍體質異於常人,此番確實是無礙了,五髒六腑沒受什麼影響,不過這並不就意味著秦將軍就可以忽視這次黑熊帶來的傷痛,我給秦將軍開幾副補藥,待會兒去抓了讓軍士給秦將軍送過來,秦將軍務記要按時服用,如此方可保萬無一失。秦將軍是軍中棟梁,身負大任,可是馬虎不得……”
秦城聽老黃絮絮叨叨了一陣,不由得一陣頭大,連忙應諾,這才讓老黃住了嘴,老黃嗬嗬笑了兩聲,便要自去寫藥方,秦城看了柳木一眼,對方見秦城看向自己,眼神一飄,不知飛向何方。
“黃老,柳郎傷勢如何?”秦城朝正在案幾後寫方子的老黃直接道。
“哦!柳郎的傷勢老朽看了,好在沒有傷及要害,就是失血多了些,我已給柳郎開了些補身子的藥,調養幾日,便沒有什麼大礙了。”老黃道,說到這兒抬起頭看了秦城一眼,嗬嗬道:“柳郎少年英雄,深明大義,為救秦將軍不惜性命,秦將軍得此一友,實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秦某也是如此認為。”秦城哈哈一笑。
柳木哼了一聲,並不搭話。
說罷,秦城也不忌諱老黃和小樓在跟前,便走到柳木麵前,深深一拜,道:“救命之恩,上大於天,下厚於地,秦某此番若不得柳郎相救,恐怕這條性命已經不在人世,大恩不言謝,柳郎受我一拜!”
柳木等秦城拜完,這才噓噓一托,神情自然:“秦將軍嚴重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不嚴重不嚴重。”秦城嗬嗬一笑。
小樓白了柳木一眼,暗暗癟了癟嘴。
老黃給秦城開完了藥方,便讓秦城囑咐軍士去抓藥,自己則是帶著小樓告辭,這幾日老黃日夜在軍中守候,這對於他這個過了半百的老人來說,實在是一件不堪消受的事情,這會兒事了,自然是要速速回去休息的。
老黃走了,柳木便沒有道理留在這裏,也就跟著出了軍帳,先是跟秦城一起送別了老黃,再就自去自己的去處。
“此番又麻煩了黃老,秦某再次謝過了。”秦城拱手道,“日後得了空,秦某定當去請黃老吃酒。”
“無妨,這本是老朽分內之事,談不上麻煩。”老黃笑道,“不過,若是秦將軍也是愛酒之人,老朽倒是樂意與秦將軍這樣的年輕英雄痛飲一番。”
秦城哈哈一笑,“如此便說定了,來日秦某必定去尋黃老。”
臨別之時,小樓自然又是一陣不舍,秦城好言安慰了幾句,答應下次去尋老黃吃酒時順便給她帶上糖食,小樓這才悻悻然跟老黃離去,也不知是不是就真就被一包糖食打發了。
“想不到你還挺招小孩子喜歡的。”送完老黃,柳木說道。
“還行。”秦城笑道,“按說你比我長得可喜,小樓應該跟你親近些才對。”
柳木白了秦城一眼,沒有接話下去。秦城本想約柳木日後去吃酒,但是想想上次約了人家卻是到今日還沒有兌現,這會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了,也就作罷。柳木見秦城沒有什麼話可說,也就告了辭。
臨別時,兩人對視一眼,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秦城回軍帳時,便讓人將秦慶之找來。秦慶之在上回的行動中被人打暈,倒是沒有受什麼傷。此番秦城回了軍營,先前也在校場上看到了他,對於這廝在自己不在之時帶著執法隊恪盡職守,秦城還是相當滿意的。
秦慶之來的時候,冉閔也被李虎送回了軍帳。
“屬下見過將軍。”秦慶之進了帳,迎頭便拜。
“慶之無需多禮,起來吧。”秦城坐在將案後,微微一笑,“本將不在的這幾日,軍中情況如何,你且說來。”
“諾。”秦慶之站直了身體,緩緩道來:“將軍不在這幾日,李將軍一直在軍中主事,騎兵新營軍士入營之後,便按照將軍事先布置,進行訓練。這幾日來,一切事務進行的有條不紊,將軍不在時,軍中將士們都甚為記掛將軍,不時有人向我和李虎隊正詢問當日情況。當日將軍走後,我等見柳郎已經受傷,就分出人送柳郎回軍營,屬下和李隊正帶了一隊軍士進山林追將軍,奈何將軍行的太快,我等又不熟悉地形,追了半日,沒有追上。此後又在軍中尋了兩日,仍是沒有尋到將軍。之後李將軍將我等召回軍營繼續履行我等的職務,李將軍自遣人去尋將軍,就是今日,仍還有一些兄弟在外尋找將軍。”
秦城點了點頭,道:“你這些時日表現的不錯,本將心中自有計較。這樣吧,騎兵新營軍士的訓練已經基本上進入正軌,執法隊的使命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你部五十名軍士明日就去紀鑄將軍的部曲,隨他一起訓練。”
“這……將軍莫不是要趕慶之走?”秦慶之驚恐道。
“此話從何說起。”秦城笑道,“執法隊成分不一,有騎兵也有車步兵,但是你等也知曉,日後軍中騎兵才是主力,你等要做本將的親兵衛隊,自然必須要是合格的騎兵,嗯,應該說是優秀的騎兵。”
“屬下明白。”秦慶之恍然大悟,“屬下必定不負將軍所望。”
秦城點了點頭,“你等既是本將的執法隊,日後更是本將的親兵衛隊,此次騎兵訓練,可不能丟了本將的臉,明白麼?”
“屬下明白!”
“日後冉閔就進入你部,先讓他從一名普通的軍士做起吧。”秦城道,看向冉閔,“冉郎可願意?”
“冉閔悉聽將軍安排!”冉閔抱拳應道。
“好了,你等下去吧!”
“屬下告退!”
秦慶之和冉閔走後不多時,李廣便帶著李敢一人來到了秦城軍帳,三人見了禮,分座次做了,李廣開門見山道:“本將這回來,是有一件私事要跟秦郎商量。”
“私事?將軍請說。”
李廣轉頭看了李敢一眼,李敢便從李廣身旁走出,到軍帳中間向秦城拜下,道:“小卒李敢,願投身秦將軍帳下,聽秦將軍調遣!”
秦城心中了然,臉上卻作出一副不解的姿態來,“將軍這是何意?將軍乃三軍主將,將軍要布置軍中事務,知會屬下一聲即可,何須如此?”
李廣擺了擺手,道:“秦郎,你我職分分配明確,軍中騎兵俱歸你統製,本將雖是三軍主將,但前日你我已經說明,騎兵相關事宜本將一律不幹涉。這回本將將這不爭氣的兒子送到你騎兵部,你隻要為他安排一個職務即可,讓他參與騎兵新營軍士的訓練,也好讓他曆練曆練,至於如何安排,你自己做主,不需看本將的顏麵,也不要失了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