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牌中用兩枚骰子,勿庸諱言,它更是前代博具的直接搬用。

除此之外的“三箭”、“四風”、“季花”等輔牌都是麻將牌的新增牌色,這些則體現了麻將對前代博戲的發展。

麻將牌的玩法同樣顯現著它與前代博戲的繼承、發展關係。麻將牌的玩法、戰術等十分複雜,但其基本的遊戲方法大體如下:

需四人合玩,缺一不可,一人一方,為東、南、西、北。四人中有一人為莊,稱為莊家。決定東、南、西、北的方位以及莊家歸屬,在麻將中叫“班位”。班位通過擲骰子而定。比較簡單的方法是:不管是誰取骰子一擲,兩枚合計點數為五、九點時自家作東擲得三、七、十一則對家作東擲得二、六、十,右邊的人作東擲得四、八、十二,則左手作東。坐東者亦即莊家。再按順時針方向排出南、西、北三位。無論輸贏,莊家所得分數都是其他人的兩倍。

座次排定,即可砌牌了。每人擺三十六張牌,兩張一對,共十八對,上下兩層。三十六張牌擺成“一”字形,四人合成一個四邊形。

接著就可以切牌。簡單的切牌法為:莊家擲骰子,按所得點數從自家數起,打麻將圖數到哪一家時,就從哪一家麵前的牌牆上切牌。比如莊家擲得七,那麼要從對家的牌牆上開始切牌。需從這個牌牆上從右至左數過七位,從第八對牌切起,按逆時針方向依順序取牌。每人每次取兩對四張牌,輪取三次後,莊家帶頭再各取一張,平均每人十三張牌。莊家作為首家再取一張,為十四張牌。

牌抓齊後,接著便開始吃牌、抹牌、打牌、碰牌,總謂之行張。通過這些辦法,盡快將自己手中的牌編成:四套加一個對子,成者就算“和”。所謂“四套”,就是有四組這樣的牌,它們或接點數聯為三張,算一套或三張相同的牌,亦算一套,這類套數共有四組。一副對子又叫“將”,也就是兩張同樣的牌。

麻將遊藝在流傳過程中,也留下了許許多多耐人尋味的故事。清代,麻將遊藝盛行於宮中,慈禧太後就是麻將桌上的常客,而陪同的桌友多是福晉(親王或郡王之妻)和格格(皇族的小姐)們。打牌時,西太後身後的兩名宮女不時發出暗號,其餘三家便爭相送出她所需要的牌張。不久和了牌,三家照例離席慶賀,叩頭遞上所輸的賭資求太後“賞收”隨即乘機跪求司、道的美缺,結果是一本萬利。一牌桌上的肮髒勾當,當然決不止此。清代社會上盛行方城大戰後,麻將得了個“竹林戲”的佳名,打麻將又叫做“看竹”。原來,《世說新語》記王羲之的兒子王徽之愛竹,說“何可一日無此君”,借到麻將上,意思就是一天都缺它不了。賭風大熾,甚而一底(桌上一方籌碼的總數)就狂賭五萬兩銀子的。

清末的陶浚宣有感於日下的世風,作了一首《鵂鷗行》,將“麻雀”牌比作敗家的惡鳥鵂鶻予以聲討。其中有一段激烈的文字:

吾聞東晉陵夷銅駝沒,大地五胡亂羌羯。

士夫飲博供清談,牧豬奴輩亡人國。

桓桓我祖長沙公,取投簿塞江流中。

天地鼎沸人逍遙,千年時局將毋同?

沉沉大夢真竹醉,白晝黃昏為易位!

“長沙公”即東晉的愛國將領陶侃。部下以賭博廢事,他下令將賭具統統扔進長江,說:“這些都是牧豬奴的玩意!”作者有慨於國人的昏昧麻木,恨不能將這種牧豬奴戲一舉蕩盡,斬草除根。詩中震鑠魂魄的呐喊,在麻將泛濫成災的任何時期,讀來都十分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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