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蒲遊戲采用五木擲采行棋,齒采的變化多種多樣,又在行棋中設置了“關”、“坑”以及和敵方馬相遇的種種可能,由此產生的“出關”、“越坑”、“打馬”等名目,使樗蒲變得的饒有興味,樂趣無窮,確實能起到怡樂身心,啟迪智慧的作用。但是,五木後來的發展開始趨於簡單化,舍棄行棋而隻保留擲采了。參賽各方隻憑手氣相遇,隻要能擲出王采來,就可以戰勝對方,這樣自然省卻了出關、越關、跳坑、打馬之類環節。這必然導致遊戲因素的弱化,娛樂成份的衰減,往往被賭博之徒所偏愛。據《太平禦覽》卷七五四中所記,不少人所玩的樗蒲已經沒有行棋的內容而隻有擲采來角勝負。如《晉書·劉毅傳》中所記:“毅於東府聚樗蒲,大擲,一判,應至數百萬。餘人並黑犢以還,唯劉裕及毅在後。毅次擲得雉(野雞),大喜,褰衣繞床,叫謂同座日:‘非不能盧,不事此耳!’裕惡之,因接五木久之,日:‘老兄試為卿答。’既而四子俱黑,其一子轉躍未定,裕厲聲喝之,即成盧焉。毅意殊不快。”他們之間的賭博顯然隻重齒采而不行棋了,並且賭注大得驚人。《世說新語》記載桓溫在樗蒲賭博中手氣不好,輸了很多錢,但不甘心,他便請來了賭場神手袁耽為他撈本錢,這時袁耽雖然還在服喪,但也毫不在意,他本人原來就是嗜賭成性,立即脫下喪服,一同趕赴賭場,對方贏得正來勁,看見袁耽與桓溫一道趕來,他隻聽說過袁耽常勝將軍的事跡,卻未見過本人,於是對袁說:“你總比不上袁彥道(袁耽字)吧!”於是和袁展開一場競賭。袁耽和桓溫一起大吼大叫,加強心理攻勢,果然把桓溫輸的錢全部撈回來了,還倒贏了不少。樗蒲,這在中國古代流行時間不長的遊藝形式,在後來與賭博結合起來後,竟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賭場出現變幻莫測,風起雲湧,大起大落的場麵,甚至古人竟相信通過“樗蒲”可卜吉凶貧賤。這些事出於偶然巧合,或許當時也確實擲出過令人驚異的以齒采來預測未來的事情而被驗證,但是很難說有什麼靈驗。當然這些偶然巧合於人事的例子,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存在於中國古代遊藝活動中的一些民間迷信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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