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古代的博戲中,除了打雙陸圖六博以外,還有一種叫“雙陸”的盤局遊戲曾經風行一時。這種博戲在古代又叫“握槊”、“長行”,另外還有“波羅塞戲”的別名。關於雙陸遊藝在中國的出現,有著多種說法。《事物紀原》一書說,三國時曹魏“陳思王曹子建製雙陸,置骰子二”而《山樵暇語》則認為“雙陸出天竺(今印度)……其流人中國則自曹植始之也”。上述二種看法雖在雙陸的起源方麵相異,但均以漢魏之際作為在中國出現的始發點,表明雙陸這一棋戲於三國時已在中國流行了。宋人洪遵著有《譜雙》一書,其中將雙陸分為北雙陸、南雙陸、大食雙陸、真臘雙陸等多種製式,其棋盤刻線均不相同。從這一點來分析,雙陸當是舶來之品。傳入日久,才化人民族文化之中,成為中華古遊戲。

雙陸傳入中國後,流行於曹魏,盛於南北朝、隋、唐以迄宋、元時期。但隋以前的史籍中,談及雙陸者鮮見,到了唐朝,記載才多起來。《舊唐書·後妃傳》記載:武三思進入宮中,被升為禦床,有一次和韋後打雙陸,唐中宗就在一旁為他們點籌進行娛樂遊戲。唐代張讀的《宣室誌》裏還記述了這樣一個故事:有個秀才一天在洛陽城內的一處空宅中借宿,睡夢中看見堂中走出道士、和尚各15人,排作6行另有兩個怪物出現,各有21個洞眼,其中四眼閃動著紅光。道士和和尚在怪物的指揮下或奔或走,分布四方,聚散無常。每當一人單行時,常被對方的人眾擊倒而離開。第二天,秀才在堂上尋找,結果從壁角雙陸棋具中發現雙陸子30枚、骰子一對,才明白了原委。從這則故事中,我們看出流行於唐時雙陸的大略形製。

在日本,現存有一部叫做《雙陸錦囊鈔》的書,書中簡要地述說了雙陸的玩法。日本的雙陸是唐朝時傳人的,因此,其格式和行棋方法完全照搬唐式。根據書中所述,一套雙陸主要包括棋盤,黑白棋子各15枚,骰子2枚。其中棋盤上麵刻有對等的12豎線骰子呈六麵體,分別刻有從一到六的數值。玩時,首先擲出二骰,骰子頂麵所顯示的值是幾,便行進幾步。先將全部己方15枚棋子走進最後的6條刻線以內者,即獲全勝。由於這種棋戲進退幅度大,勝負轉換易,因而帶有極強的趣味性和偶然性。

宋代,雙陸遊藝在各地更為普及。當時,北方的酒樓茶館裏,往往設有雙陸盤,供人們邊品茶邊玩雙陸。這時的城市中還出現了雙陸的賭博組織,一般在雙陸賭博時均設有籌,以籌之多少賭得錢財,外人入賭,還有優惠條件,如任熊繪《打雙陸圖》預先受饒3~4籌(勝一局雙陸至多得2籌)等,可以想見賭博組織中高手的實力。這時的雙陸形製與打法和唐代差別不大,宋末元初人陳元靚在《事林廣記》一書中曾刻人了當時流行的“打雙陸圖”,對雙陸的格式、布局有著形象的表現。1974年,遼寧法庫縣葉茂台7號遼墓中出土了一副雙陸棋具。其棋盤長52.8厘米,寬25.4厘米,左右兩個長邊各以骨片嵌製了12個圓型的“路”標和一個新月形的“門”標。棋子為尖頂平底,中有束腰,高4.6厘米、底徑2.5厘米.其30枚.一半為白子,一半施黑漆為黑子。兩枚骰子出土時已朽。這副雙陸棋具與《事林廣記》中的“打雙陸圖”形製相一致,反映出當時北方的契丹人中也盛行雙陸遊戲。

雙陸在元代屬於一種“才子型”的遊戲,為文人及風流子弟所喜愛,像詩人柳貫、曲家周德清、戲劇家關漢卿等均有詠頌雙陸的佳作傳世。及至明、清,雙陸仍在上層貴族及仕女中間流傳,不過已略呈衰勢。在《金瓶梅》、《鏡花緣》及《風箏誤》等小說、劇本中尚有提及。大概是由於象棋的盛行,雙陸這一在中國古代流行了二千餘年的博戲便逐漸地不那麼時興了,以致最終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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