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承轉合式四樂句結構這是一種全曲由四個樂句構成的單樂段曲體結構。四個樂句之間形成起承轉合的結構關係。首句為起句,呈示樂思;第二句為承句,承接呼應首句樂思;第三句為轉句,導入新的因素,展開樂思;第四句為合句,旋律落在主音上,全曲完滿地結束。這種曲體的前兩句大多呈一定的上下呼應式結構關係,第三、第四樂句的旋律則常常據前兩句變化而成。起承轉合式四樂句曲體結構與中國古詩詞的起承轉合結構是一脈相承的,實際上它的歌詞與曲調的結構總是保持一致。具有精巧玲瓏、平衡對稱的和諧美感。這種曲體結構為各地山歌、特別是南方各地區的山歌廣泛運用。

貴州民歌《太陽出來照白岩》是一首較典型的起承轉合式四樂句結構的山歌。首句起自主音,曲調上揚落在主音上方的五度音上;第二句呈曲折緩慢下行又回到主音,產生半終止的句逗感;第三句的材料來源於第二句但在句尾做了裝飾性潤腔和下滑的處理,使曲調產生“轉”的感覺;第四句重複第二句的旋律,強化“合”——終止的效果。

2變化擴充結構

在上、下句和四樂句基本結構的基礎之上,為內容表現的需要,山歌還派生出多種富有特色的變化結構,使得山歌的曲體結構更加豐富多樣,增強了山歌的藝術感染力。

五句子歌在起承轉合的四句式歌詞尾部加上一句,形成五句歌詞,最後一句大多帶有總結的性質,並常常具有幽默風趣的表現特色,這樣的山歌結構叫做“五句子”。五句子的詞格是標準清晰的,腔格(曲調結構)雖然大多也是五樂句,但變化格式亦不鮮見。最常見的腔格為[A+B+C(AB)+A′+B′]。五句子歌由於從平衡對稱中破圍而出,平添許多變化的特殊風格韻味。

加“趕句”的擴充結構在山歌的基本結構中間插入大約相當於一個樂節或一個短句的、律動感很強的短小結構,將其進行多次重複或變化重複,形成快節奏的擴充樂句,使原來平衡對稱的基本結構變成非平衡對稱的擴充結構,這樣的山歌曲體稱為加“趕句”的擴充結構。

內蒙的爬山調《想親親》屬典型的加“趕句”的擴充結構。它的基本結構為上下呼應式二樂句,下句在“你就說”之後插入一小節的“趕句”材料並嚴格重複了五次,形成擴充性的長樂句。從這個例子可以看出,加“趕句”完全是為了內容表現的需要。加“趕句”的擴充結構往往能夠淋漓盡致地傳遞歌唱者的情感。

“趕五句”在基本的四樂句中間插入“趕句”的擴充性樂段結構是南方一些地區的山歌常用的曲體,因為“趕句”與基本的四句正好構成五句,所以民間歌手形象地稱其為“趕五句”。貴州山歌《摘菜調》就是“趕五句”的結構,因為中間導入了二個襯句,使結構進一步擴充,音樂形象生動傳神。

“聯八句”以上下呼應式二樂句為基礎,中間插入四個類似戲曲數板性質的短樂句,最後重複或變化重複開始的呼應式樂句,一起構成八句,民間稱為聯八句。聯八句的結構多見於四川、陝南、雲南等地的山歌。

加象聲、擬態詞的擴充結構在樂句中插入各種富有特色的象聲、擬態詞使基本結構得以擴充的山歌曲體。其性質類似於加“趕句”。

穿插體擴充結構在湖北、四川等地區的山歌中有一種極富特色的曲體結構,民間稱為“穿歌子”、“穿號子”、“穿號兒”。它的特點是能把兩首相對獨立的山歌打散重新穿插組合在一起。其中一首具有主歌的性質,民間常常形象地稱為“梗子”,另一首具有副歌的性質,民間常形象地稱其為“葉子”。這種兩首山歌既可獨立演唱,拆散穿插重組後又能天衣無縫地形成一首新歌,其藝術思維頗有點類似詩歌中的“回文詩”,顯示出民間歌手高超的編創技巧。

部分反複或再現的擴充結構這種擴充結構在山歌中運用得自由而普遍。南方山歌中的所謂“二句半”、“五句半”曲體都屬此類結構。

海南島的山歌《風吹山上樹葉飄》屬典型的“二句半”曲體結構,在兩樂句之間插入的半句,就是第一句後半部分的重複。

著名的花兒曲《上去高山望平川》,其基本結構也是上下呼應式的二樂句。為了感情表達的需要,將上句的部分歌詞與曲調都做了反複的處理,擴展了曲體結構,極大地豐富了歌曲的藝術表現力。

山歌的曲體結構實際比以上歸納總結的要更加豐富多樣。山歌曲體結構的樣式和樂思對於我國傳統音樂的結構樣式與樂思有重要的基礎和啟迪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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