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著腳步聲找過去,最後停在觀測室門前。
打開門進去,她看見了一小群驚慌失措的女學生。
她們看到塗羚穿著小西服裙,立即就知道她是教職工了。此刻每人手上還拿著厚厚一遝海報。
有幾個正想把海報偷偷藏到身後,膽子更大點的已經溜到後門準備逃跑了。
塗羚突然瞄到有一張海報掉在了地上,她彎腰撿了起來,看見最上麵印著一個大標題:
‘為了女性參政!’
她立即回過頭,對後門的幾個學生大喊:“等等!”
然後勾勾手指示意她們走回去,“後門是鎖住的。”
幾人麵露難色,磨磨蹭蹭地走向塗羚,“女士,我們隻是——”
“我隻是想問,你們需要更多的海報嗎?”她揮了揮手中的海報,“做得不錯,我可以直接請印刷廠多印些。”
女學生們都一臉出乎意料的表情,瞠目結舌:“女士,您願意幫助我們嗎?”
塗羚搖搖頭:“不,我不是在幫助你們,我也是一名女性,我隻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我想加入你們。”
晚上回莊園時,塗羚表示了加入婦女政治聯盟的強烈意願,並詢問馬西莫是否願意幫她印刷宣傳海報。
這個婦政聯,馬西莫略有耳聞:“你隨時可以去我的印刷廠,想印多少都可以。隻是,這個聯盟是激進派,成員經常被捕,你一定要想清楚了。”
“我知道,今天下午我遇到的女學生都是婦政聯的忠實擁護者,我聽她們說了許多以往的行動。我已經考慮好了,要成為像她們一樣的人。再說了,你會因為這次被捕就退出工黨嗎?”
他無奈地笑了:“當然不會。這不是我第一次被捕,嚇不倒我。”
塗羚疑惑地看著他:“那以往是誰去保釋你的?”
“工黨剩餘那些沒被捕的人會來保釋,不過通常要等個兩三天,你知道的,被抓的人太多了。”他輕輕歎了口氣。
她看著馬車往黑夜中駛去,前途黯淡無光。
這條路仿佛就是馬西莫和她正在走的路,也是工黨和婦女政治聯盟正在走的路,路漫漫而曲折,黑暗且危險,但它卻是必經之路。
不過,這個聯盟倒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加入的。
周六時,塗羚前往卡克斯頓廳聽取了一次婦政聯核心成員之一——埃默琳女士的公開演說。
現場站滿了鬥誌昂揚的女性,每一張臉上都是堅毅與決絕的神情。
演說結束後,幾句話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裏:
“永遠不要低估我們女人的力量!我們的命運由我們自己決定,我們的人生由我們自己定義!”
“我寧願做一個激進的反抗者,而不是一個懦弱的奴隸!”
塗羚來自於幾千年後的世界,她當然知道在後來的人類社會當中,性別歧視早已不存在了。隻是她不知道,此刻的女性所麵臨的困境竟如此艱難,她們為了爭取與男性擁有相等的權利竟要付出如此多的心血。
她作為一個機器人,也有想爭取的東西,她也想做個激進的反抗者。
她也想決定她自己的命運,而不是由程序與代碼決定她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