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東籬話鋒一轉。
“不過，出差任務經常隻提前幾天通知到司機，我們沒有時間準備太多貨。”
廠裏雖然有明確規定，不允許司機私自拉貨賣貨，但掙錢的大好機會擺在眼前，誰能抵擋得住。
更何況，每次跑車一行好幾輛，每輛車配兩個司機。其餘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帶著貨，不是從家裏這邊往外帶，就是從外邊往花池帶。
總之，為了掙錢也好，為了合群也罷，沒有哪個司機會獨樹一幟。
那樣的話，不需要時間長了，隻需要跑一趟車，下次再沒有其他人願意跟他同行了。
而且，如果哪次出了問題，被公安局的人在路上攔住了要檢查，大家第一懷疑的目標就會是他。
“那我能跟你一起出車嗎？”李悠然眼裏冒出好奇的光。
對上這樣的眼神，章東籬很想一口應下，可他不能，隻得心狠地搖頭。
“不行，不安全，而且特別辛苦。”另外，廠子裏也不會輕易答應。
雖然早就猜到了答案，李悠然還是覺得有些泄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有機會去外麵的世界看看，親眼見證這個時代的特殊風貌。
在偏僻的東北農村，改革開放的春風吹不進來，人們的思想還是老舊的那一套。
縣城的街道上別說做生意的，連擺攤的都沒有。
李悠然以為這樣的背景下，她想要外出做生意，隻怕還要再等幾年。
沒想到，章東籬卻給了她一個驚喜。
“再過幾個月，等快要過年時，我帶你出去一趟。不過，隻在附近的幾個縣城。”
趴在桌上沒精打采的李悠然，猛地抬起了頭，然後一頭撞上了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章東籬。
兩人的腦袋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咚”。
“唉喲！”猝不及防之下，李悠然沒忍住，痛呼出聲。
顧不得自己如何了，章東籬第一時間去查看她的情況。
“怎麼樣？沒撞出包來吧？”李悠然疼得嘴裏發出“嘶嘶”聲。
章東籬輕手掀開劉海，認真在她飽滿的額頭上看了又看，才道：“沒有，隻有點輕微的紅腫。”
屋裏隻有一張桌子，既用作他的書桌，還用作自己的化妝桌，李悠然從桌麵靠牆的地方拿過一麵巴掌大的小鏡子。
“還好。”看過之後，她放了心。紅腫稱不上，隻有一點變了顏色。
看章東籬起身，她不解忙問：“你去哪？”
“我去打點涼水，給你敷下傷口。”
“用不著，一會兒就好了。”李悠然轉頭，又對著鏡子確認了一下，覺得根本沒有大礙，用不著這麼麻煩。
“不礙事，你稍等一下。”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章東籬說完立即出門。
李悠然沒有出去，她起身透著玻璃能看到章東籬正一隻手下壓水泵。
被人這麼關心，著實感覺不賴。
李悠然重新坐下，心裏暖乎乎的。
想到他之前的話，李悠然心裏猜測，章東籬應該還有其他的外快來源，不然他不會特意提到要等到過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