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笛問：“他呢？”
“沒有例外，大家都得完，他會被困在夢境裏永遠醒不來，直到死亡。”
想起青年毫無生氣躺在竹林裏，脖頸上纏著布條，血跡斑斑，賈笛緊了緊牙關，臉色愈來愈冷：“我會遵守約定，你可以滾了。”
脫淵沒再說話，兩手往後一揮，墨羽紛飛，賈小琴眨了眨眼，加大音量道：“阿哥，我和你說話呢，你有在聽嗎？喂，喂！”
賈笛自然地恢複視線，沒吭聲，自顧自地往屋裏走，賈小琴雙手叉腰，氣急敗壞道：“你又裝聾作啞不理我！”
這次還真不是，賈笛捏了捏眉心：“我睡覺，沒什麼事別吵我。”
賈小琴想起了什麼，長長地哦了一聲：“林萍萍，你還記得嗎？送梨的那個漂亮女孩，比我大一屆。”
見賈笛眼裏透出疑惑，她改口道：“算了，說了你也不記得，她昨天晚上來找我，說王瘋子欺負她，我都傻了，王瘋子你知道吧？田真他爸，我估計今天要出事，有種不好的預感。”
“欺負？”
“嗯，就是那種，你懂吧，男女之間的那個……”
“講重點。”
賈小琴的嘴角抽了抽，正色道：“你懂就好，總之，林萍萍說王瘋子神智不清，手裏拿著把槍威脅她，她好不容易跑掉，口說無憑，她想讓我在族長麵前給她作證。”
“作證？”
“嗯，邊哭邊說，我沒看見怎麼作證？她一怒之下把桌上的東西都摔了，說我冷血，不相信她，反正鬧得不太愉快。”
厄倫族族規明確標明，強奸未遂者，男人沉湖三次，驅逐出族。若查明為女人誨奸導淫，需捆住雙手雙腳，處以溺刑。
男人一張嘴，人能說成鬼。大多數女人羞於開口，一旦說出實情，很可能丟掉小命，不死也要脫層皮，流言蜚語滿天飛。
在這種情況下，林萍萍心高氣傲，被一個窮困潦倒、沒有後台的瘋子強迫，必定氣憤不已，非得求個公道。
放在之前，她肯定和林萍萍一起義憤填膺，但王瘋子是田真的養父，事情真假誰也說不清，這趟渾水最好別趟。
賈小琴擺出老成又糾結的表情，眼波轉動間瞟見了賈笛的手，道：“阿哥，你手怎麼了，腫得像饅頭。”
賈笛對於無關緊要的問題置若罔聞，留了條門縫：“有情況立馬叫我。”
門哐當關上，賈小琴氣得跺腳，又聽出阿哥的聲音疲憊沉重，心裏軟了軟。
就這麼一個哥，寵著唄！
她打了個哈欠，手撐著頭坐在門口的椅子上，腦袋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日頭漸高，獵人們三三兩兩地路過，一個婦人跑過去，聲情並茂地說了什麼，幾個人的眼裏閃耀著八卦的光，激動地往反方向趕。
賈小琴被腳步聲驚醒，看了眼著急的路人，那是田真家的方向，太陽掛在頭頂，都這個點了。
“阿哥！”她猛地推開門，賈笛不在，床鋪溫度冰涼，人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