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火柴斷了。
再來一次，沒把握好時機，滅了。
好不容易點燃了鬆毛，才把鬆毛扔在柴火上，又滅了。
有了幾次失敗的經驗，田真熟悉了不少，柴剛剛點著火，他一手拿起吹火筒輕輕吹，另一隻手舉著火扇使勁扇。
火開始沒生旺，灶台裏冒出陣陣黑煙，熏得田真連連咳嗽，拿火扇的手堅持著沒停，灶膛裏終於燃起熊熊大火。
田真呼出口氣，擦了擦被熏疼的眼睛，手背多出一道黑色的痕跡。
賈笛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青年乖乖地坐在灶台前添柴，因為不擅長燒火，臉上殘留著許多黑灰。
田真看見了賈笛，沒等他尷尬地避開視線，賈笛已經出去了。
賈小琴在他後麵大搖大擺地進門，擼起袖子開始備菜：“我都快餓死了，還讓我去找人，田真，加大火力！”
田真抬頭說好，露出黑乎乎的臉，賈小琴切菜的手一頓，撲哧笑道：“讓你燒個火，怎麼還黑臉了？生氣啊？”
田真摸了摸臉頰，手指變黑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尖尖的虎牙若隱若現，像隻闖了禍的貓。
賈小琴轉身從籃子拿了幾個辣椒，往門外一看：“阿哥，你站著不動幹嘛，進來啊。”
田真如坐針氈，眼睛盯著灶膛裏的火苗，耳朵豎著聽門外的動靜。
賈笛還是杵著不動，賈小琴是個急性子，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門口，見他手裏拿了個盆：“我們等著你做飯呢。”
田真聽見腳步聲，連忙低頭找柴，心中默念：我很忙，我很忙。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陰影完全覆蓋了他，田真把一根柴火摸了三遍，陰影還沒消失，他認命似地抬頭，被一個木盆擋住了視線。
賈笛低聲說：“洗臉。”
他其實想說，你像隻掉進灶坑的小花貓，又怕青年生氣他哄不好。
田真沒聽清：“你說什麼？”
賈笛蹲下來，和他的視線對上，擰掉毛巾上多餘的水，輕柔的撫上他的臉頰，聲音聽起來莫名溫柔：“我說，給小貓洗臉。”
田真的臉騰地紅了，在氤氳的溫水中顯得不真切，任由男人的手隔著毛巾擦過他的臉頰、眼睫和下巴。
賈小琴手裏的辣椒滾到地上，她的心也跟著滾落下去，與辣椒一齊沾上塵土。
灶火燒得很旺，田真聽見鍋裏的熱油劈裏啪啦地響，菜肴在鍋內不斷地翻滾，賈笛用力搖動炒鍋，動作流暢地把菜鏟進盤子裏。
擺好吃飯的小圓桌和碗筷，賈小琴坐在兩人中間，她似乎有心事，端菜時心不在焉，手被燙到了幾次。
等主人家動了筷，田真夾了塊色澤誘人的兔肉，鮮香醇厚的口感繞上舌尖，他忍不住又吃了兩塊。
“好好吃！”田真眼睛亮晶晶地讚歎道。
賈小琴吸了口氣，恢複了健談的狀態：“是吧？也不知道以後哪個女孩子這麼有福氣。”
她說話時心跳加速，餘光一直關注著賈笛。
賈笛的手指漫不經心地點了點碗沿，冷聲說：“我說過很多遍，不可能。”
田真看看他，又看看賈小琴，總覺得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賈笛把幹煸兔肉放到田真麵前，盯住他鼓起的腮幫子：“吃飯。”
田真哦了一聲，收回好奇的目光，低下頭專心扒飯。
賈小琴看懂了賈笛眼裏的警告，心裏咯噔一下，嘴裏的飯菜變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