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肝脾肺腎一起疼(1 / 2)

飯桌上的人各懷心事,賈小琴興致缺缺地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田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他大概猜到一些情況,自己長期單身的哥哥疑似喜歡男人,任誰都做不到心無波瀾。

初冬的夜來得早,天色黑了不好走路,田真趕著回家,他埋頭吃掉碗裏最後一粒米飯,禮貌地和賈家兄妹告別。

賈笛進屋掮起裝衣物的大包,手裏提了幾個袋子:“我送你回去。”

賈小琴理理發絲,神情複雜地瞄了眼賈笛,和平時一樣低頭收拾碗筷,沒說什麼話。

田真忍不住撓撓眼下的痣,高中的時候有男生紅著臉給他遞情書,他當時隻是懵,並不覺得奇怪,反應過來就拒絕了。

每個人都有自主選擇伴侶的權利,同性戀不應該遭到歧視,喜歡男人或女人是各人的自由。

田真奇怪的是,賈笛今天才認識他,話都沒說幾句,好感從何而來?僅僅因為他是個皮相不錯的男人?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就像把問題擱進密封的醬缸,讓它自然發酵,問題有可能會膨脹、縮小、變異,甚至消失不見,誰也不知道。

男人站在院門口,殘陽的餘輝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安靜模糊地躺在草地上,宛如一尊雕塑。

賈笛的耳朵動了動,田真的腳步聲他一聽便知,等田真走上前他再邁步,找的角度既能看見田真的側臉,又不會顯得刻意。

微冷的晚風闖過兩人中間的間隙,田真縮了縮脖子,再抬頭時,男人靠近了些,身上蓬勃的熱氣若有若無貼近他。

這個時候躲開很不禮貌,田真沒動,沉默地踢開腳邊的石子。

青蔥歲月裏的喜歡青澀又內斂,田真感受過女孩們羞澀的目光,塞進課桌裏的匿名情書和禮物,刻意設計的“巧遇”,他把一切歸於同學情誼,笑笑鬧鬧就過去了。

唐承守比田真更受歡迎,拒絕告白的方式絲毫不留情麵,田真勸他委婉點,畢竟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位少爺不聽,因為田真對待告白柔軟模糊的態度,還生了幾回氣。

有天下課,兩人一塊靠在走廊欄杆旁曬太陽,唐承守特別鄭重地說:“田真,兩個人可以是同學、朋友、陌生人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關係,這很正常。”

“但隻要有人想更進一步,一切就變味了,再用以前的相處模式是行不通的。”

田真嘴裏含著菠蘿味的棒棒糖,愜意地眯眼享受陽光,聞言輕輕蹙了蹙眉:“我不明白,本來大家都開心,說了喜歡之後,反而尷尬,還不如不說。”

“喜歡我?可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喜歡。”田真迷茫地說。

唐承守曲指彈他的腦門,絮絮叨叨地講大道理,田真嘎嘣咬破嘴裏的棒棒糖,敷衍地說我改我改,不出所料腦門又挨了一下。

在那之後田真確實改了,溫柔和拒絕並不衝突,他可以笑著說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

田真扯了扯嘴角,麵帶微笑,回頭冷不丁地問:“賈大哥,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是田真路上的第一句話,輕巧得像是問今晚的月亮大不大?亮不亮?

賈笛腦袋一片空白,脫口而出兩個字:“沒有。”

田真眯了眯眼,開始扳手指:“第一次見麵你摸我臉,下午你逮著我又抱又親,給我吹笛子,十幾分鍾之前你特意端了盆水親手給我洗臉,出門到現在,你偷看我一路了。”

賈笛耳廓通紅,他繃著臉語氣生硬:“說這麼多你渴不渴?”

田真摸出口袋裏的香梨,拋向空中又接住:“還行,有人送了我梨,正好解渴。”

田真起了逗弄的心思,還沒來得及去看男人是什麼反應,猝然聽見包袱落在草地上的聲音,他帶著疑惑扭頭,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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