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去衝點涼水(2 / 2)

見賈笛看過來,田真露出虎牙,笑容裏帶著稚嫩和淳樸,乖巧地喊了聲賈大哥。

聽見這聲賈大哥,賈笛突然恍惚了,仿佛是前世的田真一本正經地喊他賈捕頭。

院旁的竹林沙沙作響,賈笛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僵立當場,等他從回憶中抽離,染血的手已經撫上了田真的臉頰。

賈笛手上黏膩的血液還冒著熱氣,田真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像隻受驚的小獸。

賈小琴眼睛瞪得比田真還大,語無倫次道:“阿哥!阿哥?你…他,你手上還有野豬血。”

賈笛的眼神太複雜了,複雜到田真不知做何反應,他們曾經有什麼交集嗎?

砰——

地上盛豬血的鐵桶被賈笛的腳碰倒,血潑了一地,他保持著退半步的姿勢,觸電似的抽回手。

田真聽見聲響,立即蹲下來扶桶,經過搶救,桶底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豬血。

“阿哥,你幹嘛呀?”賈小琴環視滿地狼藉,雙手叉腰,“田真是我喊來幫忙的,你別嚇到他了。”

田真沒覺得男人懷有惡意,忙解釋道:“沒事兒,可能是認錯人了,洗幹淨就好。”

說完,田真到水缸邊舀了桶水,粗略地搓搓臉,揚起水瓢賣力地潑向鮮血染紅的地麵。

濃重的血腥味衝散了些,賈小琴和他聊了兩句緩和氣氛,就跑廚房準備早飯去了,田真揮動掃把,彎腰清掃院子裏的血水。

少說話,多做事。

賈笛的手垂了下來,轉身坐在板凳上磨刀,越磨越快,磨完長刀磨刮刀,一聲不吭地扛起豬扔進滾燙的開水桶。

可憐的野豬四腳朝天地癱在桶裏,脖子上的傷口流出血絲,融入蒸氣中。

田真幫忙把桶扶穩,凝視那個血洞皺眉道:“看到這隻豬,我總覺得不舒服。”

賈笛注意到他的目光所至,刮毛的手頓住,道:“因為你和它很像。”

他像豬?

田真嘴巴不自覺張開,賈笛一臉平靜,好像剛剛說的話再平常不過,絲毫沒有開玩笑的跡象。

田真問:“哪裏像了?”

賈笛這次沒停手,斬釘截鐵道:“我不想提。”

田真抿嘴,討了個沒趣,走神間被飛濺的開水燙到手背,他條件反射地迅速抽手。

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賈笛丟掉刮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滑握到手心,對著被燙的位置吹氣。

賈笛低垂的眼眸閃爍著,手指微微顫抖,下一秒,他俯下身,嘴唇輕觸田真的手背。

田真還沒反應過來,男人低頭再吹氣時,患處有點清涼。

“賈大哥…”

賈笛鬆開手撈出刮刀,平淡道:“不嚴重,去衝點涼水。”

田真訥訥地哦了一聲,衝水去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霧氣消散,陽光和煦,賈小琴端著一瓷盆熱氣騰騰的包子跨過門檻,放在簷下的矮桌上,喊兩人吃飯。

田真將剝了皮的野兔放入木筐內,他對各種血味和腥味都麻木了,聞不到食物的味道。

拿包子時田真餓得手抖,塞了滿滿一口,濃鬱的肉香充斥口腔,刺激味蕾,他才覺得活過來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