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激動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顫抖，他低頭深呼口氣，發現賈笛抓著他的手腕，在他視線觸碰到的瞬間，賈笛放開了。
田真覺得手腕處有點發熱，賈笛應該是不喜歡被別人碰，他撓撓眼下的痣，淺淺地笑：“我有點激動，是不是嚇到你了？”
斑駁的光影灑在青年身上，風輕輕揚起他的發絲，他帶著歉意的笑，臉蛋因為激動變得紅撲撲的，賈笛喉頭發緊，隻有一個想法，想抱他。
腦子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行動了，他起身環抱住田真，感覺到青年身體的柔軟和溫度，不像他那麼硬邦邦的，經常一身臭汗味。
賈笛想起那天青年抱他，壞笑著問他香不香，軟不軟，他低著頭湊到青年的頸側偷聞，沒有什麼香味，是種淺淡細膩的氣味，像是陽光曬過的棉被，溫暖柔和。
賈笛身下起了反應，頓時心髒狂跳，條件反射似地把田真推開，喘著氣呼吸粗重，看到青年被推後表情痛苦，似乎是拉扯到傷口了。
他急忙過去扶住田真的肩膀，聲音微微顫抖：“弄疼你了？對不起。”
田真差點被推倒，腰一扭，疼痛襲來，有了痛感屏蔽器傷處恢複得快，但還是疼，他脾氣好，說沒事。
隨著少年的抽氣聲，賈笛的心好像被絲線拉扯，他不會安慰人，像個束手無策的孩子，笨拙地上下摩挲少年的手臂、手肘。
見氣氛緊張，田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咧嘴笑笑，調侃道：“你怎麼比我還激動？”
賈笛說是因為案件，田真並不糾結這個小意外，他按下賈笛的手：“我沒事，如果和我推測的一致，開窗的人是為了散味，要麼是凶手返回，要麼就是掩護凶手的人。”
田真的聲音變得忽遠忽近，賈笛現在很亂，比縣老爺屋裏堆了三天的公文還亂。
田真歪歪頭，手扶著腰：“賈捕頭，你在聽嗎？”
賈笛如夢初醒，麵上表現出眼睛微睜，他平靜下來：“還有件事，到了衙門，你親自看吧。”
田真想起身，男人已經穩穩地扶住他，很有安全感，田真覺得有點怪，賈笛好像變了個人。
感受到田真疑惑的視線，賈笛把早就剝好的花生粒遞給他：“吃花生。”
田真接過，炒製過的花生香氣濃鬱，酥脆爽口，他的注意力轉到花生上，徑直走向衙門方向，沒注意到身旁男人嘴角淺淡的笑。
停屍房的牆壁上覆蓋著大片的黑色黴菌，拉開緊閉的木門，濃鬱的死亡氣息撲麵而來，可能是新添兩具屍體的緣故，陰氣比平日更重。
田真死死捂住鼻子，在兩具慘狀各異的屍體前來回打量，屍體的腐爛程度不同，李大輝到屍體出現了巨人觀，腫脹異常，散發著惡臭，皮膚泛起詭異的綠。
幾萬隻白色的蛆蟲在屍體上交織蠕動，視覺和嗅覺的雙重刺激讓田真劇烈反胃，他沒忍住，轉身蹲下吐了。
田真蹲在地上喘氣，嘴唇滴下涎液，眼角因為嘔吐生理性泛紅，看到屍體，他已經記不清李大輝和阿巴的原本樣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