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厚黑論辯法(1 / 3)

一、厚黑出擊,占得先機

狹路相逢勇者勝,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奪取勝利的最好方式。道理在你這邊,主動權在你這邊,在氣勢上先壓倒對手,你就先勝利了一半。

1946年1月21日,賀龍將軍以中共山西區代表的身份,參加北平軍調處執行部大同執行小組舉行的停戰談判。談判的地址選在緊靠長城的塞外邊城———豐鎮,因為這是國共雙方軍隊相峙的邊緣。在談判桌上賀龍將軍義正詞嚴,舌戰群魔,挫敗了美蔣反動派假和平、真內戰的陰謀。

談判一開始,美方代表霍雷的氣焰就十分囂張,他根本就沒有把穿粗布衣、吸旱煙葉的賀龍放在眼裏。雙方代表一落座,他就哇裏哇啦說開了,說什麼恢複交通啦,自由貿易啦,用的完全是教訓人的口氣,閉口不談國民黨軍隊違反停戰協定的責任。賀龍的火氣一下上了腦門,沒等霍雷說完,就劈頭打斷他的話,厲聲問道:“你的權力有多大?”沒待霍雷開口,賀龍那兩道逼人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冷冷地說:“我隻知道你的權力是監督停戰,沒有什麼侈談恢複交通、自由貿易的權力!”賀龍這個當頭炮一下把霍雷打悶了,他聳聳肩不知說什麼好,記者們立刻搶下了這個尷尬的鏡頭。

在這裏,賀龍運用了“當頭棒喝”的戰術,打敵一個“下馬威”,抓住霍雷的“權力”問題,狠狠一擊,使其一出招即敗北,挫了敵方的銳氣。

霍雷受挫後不服氣,翻了翻眼珠又說開了,他說共產黨軍隊違反停戰協定,侵犯了“國軍”防地。他特意舉出集寧的例子,說集寧是“共軍”占了“國軍”的地盤。賀龍冷笑一聲說:“集寧是我們軍隊從日本人手裏收複的,上空一直飄揚的是紅旗,‘國軍’為偷襲它,丟下了幾百具屍體。”接著,賀龍又揭露了國民黨軍隊攻奪中共各戰略要點,屠殺無辜人民的事實,並出示證據,然後,賀龍用嚴厲的口氣質問:“這個責任由誰負?”

國民黨政府代表溫天和裝出一副似乎很公正的樣子說:“這是閻長官(閻錫山)的責任。”賀龍立即指示記錄員把這句話記錄下來。

溫天和見談停戰的事占不到便宜,便把話題轉了個彎兒,滔滔不絕地談起自由貿易的好處來。等他說完,賀龍吸著煙,慢悠悠地說:“那是老百姓的事,老百姓做生意願到豐鎮就到豐鎮,願到大同就到大同,我們從來不禁止。”

在這一回合,美方代表霍雷顛倒是非、混淆黑白,進行發難。賀龍有理有據地進行了駁斥,然後嚴正地追究罪責,國民黨代表溫天和自作聰明地把罪責推到閻錫山頭上,反而授賀龍以柄。外交官出身的溫天和見失了策,又狡猾地轉移了話題,談起“自由貿易”,實際上是想以此誘使我軍後撤。賀龍識破了詭計,用“軟釘子”把他頂了回去,可見賀龍的談判戰術是張弛有致的。

這時,國民黨山西北方司令楚溪春發言了,他開口就提要執行北平軍調處執行部“和字第二號公報”,要共產黨的軍隊後退60華裏。賀龍聽罷,把手中煙鬥往桌上敲了敲,說:“孤山(我軍占地)到大同30裏,這邊15裏是我的,那邊15裏是你的,我後退60裏不打緊,你後退60裏,得把大同磚瓦都刮走。”

楚溪春哼了哼說:“大同曆來屬我楚某名下,這是世人皆知的。”賀龍立即反唇相譏:“你是怎麼進大同的?抗戰八年,沒見過你一兵一卒進大同,世人皆知的是你當漢奸進的城。”

楚溪春見賀龍揭了他的老底兒,連脖根兒都紅了,一屁股坐下隻顧擦汗。這時,國民黨東北挺進軍馬占山的參謀長又上陣了,他提出了“三三製”的問題,說凡是“共軍”占領的地區,“共軍”有一個團的兵力,“國軍”就要放兩個團,這樣才算實行“三三製”。

賀龍抽了口煙,問他:“你以為這樣你們就占便宜了?你們的軍事力量就處於優勢了?告訴你,我們共產黨人是明人不說暗話,隻要你敢動手,莫說你兩個團,就是十個八個團,我一個團也能把你打垮!”

馬占山的參謀長也敗下陣來。

在這一回合,賀龍義正辭嚴地駁斥了國民黨軍方代表的無理要求。對楚溪春運用了“揭老底”的戰術,使其露出漢奸原形,陷入窘境。對馬占山的參謀長,以共產黨人大無畏的英雄氣概,發動了一場精神攻勢,威懾敵膽。在這一個回合,敵人又失敗了。

霍雷見國民黨的幾個代表都被賀龍駁成了啞巴,抖抖肩膀,大講起什麼日本投降是美國原子彈的威力,說美國的原子彈無敵天下,妄圖用美國的力量嚇唬中共代表讓步。霍雷才講到一半,我軍方代表晉察冀部隊四縱隊司令員陳正湘將軍忍不住要反駁,賀龍向他擺擺手,待霍雷講完後,賀龍冷笑一聲說:“霍雷先生,不要忘了,美國的原子彈屠殺的是無辜的日本人民,而侵略中國的日本法西斯軍隊是被中國人民打敗的。”說到此,賀龍指著門衛崗哨背的一支美造卡賓槍說:“你們美國人,為了幫助國民黨政府打內戰,給了他們一批又一批新式武器,我要正告美國政府,想支持國民黨政府搞垮共產黨那是做夢。從十年內戰到今天,蔣介石無時不想搞垮我們,現在怎麼樣?”他放聲大笑,說:“現在是他蔣介石必須承認共產黨的合法地位。共產黨為什麼搞不垮,因為我們代表了中國人民的利益。”

賀龍麵對美方代表的“核訛詐”正氣凜然,字字千鈞,擲地有聲,顯示了中國共產黨人為中國人民的自由解放,決心同中外反動派血戰到底的英勇無畏精神。在真理和正義麵前,霍雷目瞪口呆,麵紅耳赤。

色厲內荏的美國和國民黨談判代表沒占到任何便宜,隻得灰溜溜地走了。幾天後,北平軍調處執行部隻得以“和字第六號聯合公報”發表了國共雙方業已停戰,維持雙方部隊所在位置以及界線等會談結果。

昔日的趙國毛遂,用三寸之舌贏得百萬救兵;今日的中國律師,用一人之辯從大洋彼岸討來人間公道———1995年,上海金石化工公司下屬一家建築公司為崇明一家工廠安裝廠房。沒想到工字梁的鋼鑄頂端和底都是虛焊,鋼鑄梁掉了下來,壓在一個年僅28歲的年輕人身上,造成高位截癱。

於是金山石化向上海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美國CC公司對該工人進行人身賠償。CC公司就是與金山石化進行鋼製廠房交易的美國銷售公司。

上海“段和段”律師事務所的段祺華本來是CC公司的法律代理,他研究案情之後,發現自己這一方肯定不會輸,因為這方告錯了人。他完全有把握打贏這場官司,但他不忍心看著一個生氣勃勃的年輕同胞從此隻能躺著終了人生,總得有人負責任吧。段律師建議原告聯合起來,到美國去告製造商。他願意做雙方的法律代理人。

1996年1月31日,在起訴時效最後幾個小時內,段律師將訴狀遞上了美國西雅圖法庭。當時,對方請了美國一家律師事務所駐中國辦事處的律師做代理。雙方先在法官的主持下進行調停。對方律師明明是個中國人,可他說中國工人不值錢,賠十萬元人民幣就夠了。段律師非常生氣,質問他:“你是不是中國人?你不要拿你1980年出國時的眼光來看今天的中國人的收入。那時十萬元是錢,現在不一樣了。按照美國標準,一個全部癱瘓病人的賠償應該是100萬~150萬美元。你們至少應該賠償50萬美元。”對方不幹,段律師又放寬到40萬美元。最後他們提出最多隻能賠15萬美元。那次調解沒有成功,因為差距很大。

中國工人到底值多少錢?在法庭上,對方律師一直咬住10萬元人民幣不鬆口。段祺華律師慷慨激昂地反駁道:“我們看六七十年代的韓國和日本,他們那時工人的工資與今天的中國是一樣的。發展到90年代的時候,日本建築工人的工資遠遠超過美國,這就是一個國家的發展軌跡。中國也是如此,所以,你不能按照今天的工資水平來賠償。很簡單,1987年這個工人開始工作的時候,每個月60元人民幣,今天他拿2000多元。照這個發展速度,你應該賠500萬美元才能趕得上。將來中國工人的工資水平必將超過美國。為什麼?這很簡單,現在美國每年的經濟發展速度隻有1~2個百分點,我們中國是十幾個百分點,特別是上海地區,都在14~15個百分點,過去十年是這樣,將來十年還會如此,趕上美國不是太遙遠的事情。我是個律師,1988年我的工資是150元人民幣,現在我的秘書一個月的工資3000元,比我當年當律師的時候高20倍。而我現在在上海做律師,你們在座的美國律師收入也未必趕得上我。”

法庭上的所有人被段律師的陳詞震撼了,對方律師啞口無言,他們主動提出和解。

這一場舌戰,段祺華律師為受傷的中國工人索回了29萬美元的賠償金,為同胞討回了公道。段祺華律師以他的雄辯讓美國人明白了一個事實:中國人同樣有著高貴的人格和價值。

段祺華律師在這一場舌戰中取勝的關鍵是:其一,他具有強烈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敢於為受難的同胞伸張正義,理直氣壯,義正詞嚴,使他的論辯具有一種正氣凜然的力度。其二,他善於運用“數據語言”來進行論辯。用確認的數據來代替無可辯駁的事實,具有很強的說服力。而他運用“數據語言”進行論辯又是十分機動靈活的,主要有以下特征:

(1)算大賬,從動態的大背景中分析問題。段律師不把索賠問題放在孤立、靜止的層麵上去思考,而是放在世界經濟發展的動態大背景中去分析研究。從韓國、日本六七十年代到今天的經濟發展,從中國過去十年的發展趨勢來算大賬。指出對方不能按今天中國工人的工資水平來賠償,而應以發展的眼光來看問題。

(2)算細賬,以具體的個人為例說明問題。段律師以該工人1987年的工資與現在工資的變化數據和他本人及他的秘書的工資等具體情況為例,形象地說明了中國人的收入並不低,且還有進一步提高的可能性。因此,討論索賠問題,必須正視這樣的現實。

(3)巧對比,在縱橫比較中明事理。段律師還善於利用數據的可比性,進行縱向和橫向的綜合對比來說明事理。比如:從曆史發展的縱向看,今天中國工人的工資與六七十年代的韓國、日本差不多,而現在日本建築工人的工資遠遠超過美國,那麼不久的將來,中國工人的工資水平也會如此;從經濟發展的橫斷麵看,中國每年的發展速度是十幾個百分點,遠遠高於美國(1~2個百分點),那麼將來中國工人的工資水平必將超過美國;從個人的收入狀況看,段律師本人十年前月工資150元,而現在他的秘書工資是他當年的20倍,這是縱向人的比較,而在座的美國律師收入未必趕得上他,又是縱橫比較,通過這樣縱橫比較,使事理越辯越明。

在這裏,段律師使枯燥的數據具有了極強的說服力,改變了對方及法庭上的美國對中國人的偏見,打贏了這場涉外官司,為同胞討回了公道。

二、不動聲色打打太極

麵對咄咄逼人的攻勢,以柔克剛的太極推手能把對方的勁道化解於無形。避其鋒芒、旁敲側擊,看似平靜的回答能起到“無招勝有招”的效果。

1.有意曲解

曲解含諷即在詞語的含義上做文章,也在詞語的轉義上做文章。1984年裏根為了競選總統,與對手蒙代爾進行電視辯論。

在辯論中蒙代爾自恃年輕力壯,竭力攻擊裏根年齡大,不宜擔此重任。裏根回答說:“蒙代爾說我年齡大而缺乏精力,我想我是不會把對手年輕、不成熟這類問題在競爭中加以利用的。”

這一絕妙的回答立即博得全場的熱烈掌聲。最後,選民們接納了裏根。蒙代爾在電視辯論中,隻是說“裏根年齡大,不宜擔此重任”,並沒有說自己“年輕,不成熟”。裏根的奇招就在於對蒙代爾的有意曲解進行嘲諷。表麵是說不利用“對手年輕、不成熟”,實際正是在於揭露“對手年輕、不成熟”,以守為攻,以柔克剛,終於達到贏得辯論且贏得選民的目的。

威爾遜任新澤西州州長時,他接到來自華盛頓的電話,說新澤西州的一位議員、即他的一位好朋友剛剛去世了。威爾遜深感震驚和悲痛,立即取消了當天的一切約會。然而幾分鍾後,他接到了新澤西州的一位政客的電話:

“州長,”那人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希望代替那位議員的位置。”“好吧,”威爾遜對那人迫不及待的態度感到惡心,他慢吞吞地回答說,“如果殯儀館同意的話,我本人是完全同意的。”正沉浸在好友議員去世悲痛中的威爾遜,突然接到迫不及待想頂替死者當議員的政客的電話,他就有意曲解“位置”一詞,將政治家覬覦的“議員位置”轉義為“殯儀館的位置”,用詼諧的幽默,表達了對這位新澤西州政客的反感與嘲笑。

2.模糊語言,似答未答

南齊時,有個著名書法家叫王僧虔,是晉代王羲之的四世族孫,他的行書楷書繼承祖法,造詣頗深。

當時南齊太祖蕭道成也擅長書法,且自命不凡,不樂意自己的書法遜於臣子。

一天齊太祖提出要與王僧虔比試書法。寫畢,齊太祖傲然問王僧虔:“你說說,誰第一?誰第二?”

王僧虔既不願抑低自己,又不願得罪皇帝,他眉頭一皺,說:“臣的書法,人臣中第一;陛下的書法,皇帝中第一。”

太祖聽了,隻好一笑了之。

皇帝要比書法,而且還問誰好,這本身就是一個出奇的、頂難回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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