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黑而不顯——能言善辯厚黑學(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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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厚黑交談法

一、嬉笑怒罵暗表心意

厚黑學認為,莊重嚴肅的說話方式會使人緊張慎重。如果你要與對方談的是一個非常莊重嚴肅的話題,這時你再采用一種莊重嚴肅的說話方式,對方很有可能不接受。而輕鬆幽默的說話方式,往往能引起人感情上的愉悅。隻要有可能,最好能把莊重嚴肅的話題用輕鬆的形式說出來,這樣就可以使對方在嬉笑中說服自己。

戰國時期,楚國大舉入侵齊國。齊威王叫淳於髡帶上黃金100兩,車馬100套,到趙國去求援。淳於髡一聽,笑得前仰後合,把係在下巴底下的帽帶子都給抻斷了。齊威王莫名其妙地忙問:“先生,你是嫌禮品太少了嗎?”淳於髡回答說:“哪裏,哪裏。不敢,不敢。剛才我在來這裏的路上,看見有個人正跪在路邊向田神祈禱豐收。他拿了一隻豬蹄子,端起一小盅酒,嘴裏禱告著:‘請神明保佑,讓我低處的田收獲滿車,高處的地收獲滿簍;五穀豐登,糧食裝滿倉。’我看到拿來獻給神的是那樣少,而想得到的卻是那樣多,覺得好笑。現在想起,還禁不住要笑。”

齊威王聽後便增加禮品,叫他帶上黃金1000兩,車馬1000套,玉璧100對,去見趙王。趙王派出精兵十萬,來援救齊國,楚國聽到這個消息,連夜撤兵。

還有一回,齊王讓淳於髡獻上一隻天鵝給楚王。美麗的天鵝是難得的珍奇寶物,齊王鄭重其事地讓淳於髡去送,而他剛走出城門,不小心讓天鵝給飛走了,手上隻剩下一隻空籠子。要是別人,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可淳於髡卻自有辦法。他帶著這隻空籠子,大搖大擺地來見楚王,並叫人通報說:“齊王使者淳於髡來獻天鵝。”

楚王一看他提著個空籠子,非常奇怪,忙問:“天鵝呢?”淳於髡不慌不忙,回答說:“齊王派我送天鵝。在過河的時候,我看天鵝渴得厲害,就讓它出來飲水,不料它卻展翅一飛,離我遠去了。”

楚王沒好氣地說:“那你還來幹什麼呢?你不知道該當何罪嗎?”淳於髡卻慢條斯理地說:“是的,我知道。我想過很多:我想用匕首刺穿肚子,或用繩子絞住脖子上吊自殺,可又怕人議論我們國王因為一隻鳥的緣故而讓一個士人自殺,有傷國王的名聲;我又想,天鵝是有毛的禽類,像這一類的鳥多的是,想買一隻代替,卻又是弄虛作假而欺騙了大王您;想要畏罪逃走到其他國家去,又擔心齊楚兩國因此傷了友誼。想來想去,還是寧可空手來見您,願意領受大王您的懲處。”

楚王被他的這一番話逗樂了,忙說:“好啊!齊王有這樣的忠誠之士,可喜可賀!”楚王不僅沒有懲處他,而且還非常熱情地款待了他,還給了他許多的賞賜。

在李宗吾看來,采用“妙語解開窘迫境”的說話技巧,表麵上看似隨意,其實深藏智慧,它們都是有所指的,針對性和目的性非常強,絕不是為“逗”而“逗”,胡亂開玩笑。

宋朝著名的大文豪蘇東坡外出遊玩,玩了一整天,又累又渴,遠遠看到一個小寺廟,便喜出望外地跑過去想要討杯水喝,順便休息一下。

廟裏的老僧看到穿著極為普通的蘇東坡,對他愛答不理。為了想討杯水喝,蘇東坡隻好報上姓名。老僧一聽,原來是赫赫有名的蘇大學士,瞬間變了一個樣,不僅百般殷勤地奉上好茶,還請蘇東坡到上等客房休息。

待蘇東坡欲離去時,老僧臉上的笑容甜得像喝了蜂蜜一樣,諂媚的話說了一連串,之後他又要求蘇東坡題字留念。蘇東坡麵對這個勢利鬼,倒也不擺架子,立刻拿起筆來寫了一副對聯:“日落香殘,掃去凡心一點;爐寒火盡,需把意馬牢拴。”

老僧得到大學士的手跡,非常興奮,把它掛到了大堂之上,並且不時地對過往香客炫耀一番。

一天,一位文人來到寺廟裏,一見到掛在大堂中央的這副對聯,忍不住捧腹大笑。老和尚看得莫名其妙,這個文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道:“這副對聯寫得真妙,日落香殘是個‘禾’字,‘凡’字去了一點就是‘幾’字,合起來就是個‘禿’字。‘爐’去火是‘戶’,再加上馬就是‘驢’。所以,蘇大學士是在罵你‘禿驢’哪!你竟然還這麼得意!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清代的紀曉嵐與和珅同朝為官。紀曉嵐任侍郎,和珅任尚書。有一次,兩人同飲,和珅指著一隻狗問:“是狼(侍郎)是狗?”

紀曉嵐非常機敏,立即意識到和珅是在拐彎抹角地罵自己,就給予還擊,於是,他泰然自若地說:“垂尾是狼,上豎(尚書)是狗。”

“是狼”與“侍郎”諧音;“上豎”與“尚書”諧音。和珅用諧音攻擊紀曉嵐,自以為穩操勝券,聰明卓絕,沒想到紀曉嵐用同樣的技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使狡猾的和珅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

李宗吾認為,以惹對方發怒的方式,來觸及對方內心,這種方法固然非常危險,但是有時對某一類型的人而且又懂得把握火候,用起來也非常有效。荷姆斯曾經寫道:“誇人隻需要舌頭,罵人卻需要智慧。”

的確,鍾的完美不在於走得快,而在於走得準確;指責別人的話不在於髒,而在於是否能切中這個人的要害……

二、笑語寓諷,語中帶刺

在李宗吾看來,人生活在複雜的社會環境中,如果不學會爾虞我詐的招數,就無法保護自己,更談不上實現自己的抱負。要在心理上戰勝對方,一味退讓是不可能的,必須進攻,但如果一味強攻又不一定有效。這時就可以發揮“妙語解開窘迫境”的作用,通過笑語寓諷,語中帶刺,戰勝對方,讓其警醒。

明憲宗時,太監汪直弄權,氣焰不可一世,私興大獄,無惡不作,手下的兩名爪牙王越、陳鉞分居文武要津,朋比為奸,弄得朝政日非,路人側目,敢怒而不敢言,可憲宗猶被蒙在鼓裏。

當時有一位名叫阿醜的太監,其人多才多藝,言語詼諧,很富正義感,深得憲宗喜愛,他身為皇家紅戲子,經常在宮裏演戲。

有一次,憲宗叫大家演戲娛樂,阿醜演了一出“醉酒”。他一出場,就左斜右傾地作醉酒狀,胡言亂語,開口罵人,妙語如珠,詼諧百出。另一戲子扮“路人”出場,向阿醜作一怪狀,忽然那人大喊一聲:“大官出巡,肅靜回避!”阿醜毫無感覺,不肅靜也不回避,還指東畫西地罵:“什麼大官小官,黑貓白貓,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爺在此飲酒,你還不繞道滾蛋?”

那人又喊道:“聖上駕到!”阿醜依然不動,繼續喃喃醉語:“聖上還在睡夢中哩!聖上比我還醉,比我還糊塗呢!”兩次嚇他不倒,那人大喊上聲:“汪太監到!”這下非同小可,阿醜這回麵露驚惶“撲”的一聲俯伏在地上,口稱:“死罪!死罪!”

那人問他:“我剛才叫‘聖上駕到’你毫不害怕,為什麼聽到‘汪太監到’就怕得要死?”

阿醜即答:“我隻知道有一位汪太監,哪裏知道有皇上其人?”

憲宗看到這裏很不高興,繼而一想,覺得阿醜話裏有話,從此便開始注意汪直,漸漸疏遠了他。

後來憲宗又要看戲,阿醜卻演起了武術。他手持雙斧,在舞台上耍了回功夫,然後唱起了霸腔:“本英雄汪某是也,東拿西搶,橫行天下,戰無不勝,貪無不得,全靠這兩隻板斧———好不厲害也!左手一揚,日月無光;右手一揮,人頭落地。管他血流成河,本英雄正好中流擊節;任他屍橫遍野,我正好橫槊賦詩。”

他在台上如此耀武揚威,那配角拍手叫好一番之後,插嘴問他:“汪勇士,你說這雙斧如何了不得、不得了,究竟這兩個家夥叫什麼名字?”

阿醜唱答:“兩對活寶是冤家,殺人放火天不怕,朋比為奸誰敢問,橫行霸道問你怕不怕?此家夥王越、陳鉞是也!”

憲宗雖然覺得好笑,心裏卻更加明白了阿醜話中所指。等到禦史徐誘上疏奏劾汪直的時候,憲宗下決心把汪直流放到了邊疆,並將其黨羽一網打盡。譏諷就是一種“笑語寓諷,語中帶刺”之術,其運用之妙就在於,帶“刺”而不傷人,既達到了反對對方的目的,又不至於引起被諷刺者的惱怒。要做到不慍不火並非易事,平常就要多學、多思考、多練習,做到多一語則廢,少一言則妄,就像說相聲一樣精彩絕倫,使人笑過之後又會產生很多反思。

戰國時期,齊威王經常通宵達旦地飲酒作樂,不理國家政事,把政務都交給卿大夫。上行下效,百官荒亂,國勢日弱,諸侯紛紛入侵,國家非常危急。可是,群臣都不敢向他進諫。對主上昏庸、國家危急,淳於髡憂心忡忡,便抓住一切機會,利用各種形式,充分發揮他的口辯才能對齊威王進行諷諫。

齊威王這人很喜歡猜謎,淳於髡的諷諫就首先從說謎語入手。

有一次,淳於髡問齊威王:“都城中有隻大鳥,停歇在大王的宮殿上,三年來既不飛又不叫。大王知道這鳥是為什麼嗎?”

齊威王馬上領悟到了淳於髡的良苦用心,回答說:“此鳥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於是齊威王開始上朝理政,糾正百官荒亂情況,有功者賞,有過者罰。他把各縣的長官七十二人召集在一起,對其中一個有功的人進行了封賞,還殺了其中一個有罪的人,齊國的狀況為之一振。

還有一次,齊威王在後宮擺酒招待淳於髡。他問淳於髡說:“先生能飲多少酒才醉。”

淳於髡答道:“我可能喝一杯就醉了,也可能喝十杯才醉。”齊威王說:“先生如果喝一杯就醉了,又怎麼能喝十杯呢!”淳於髡說:“如果是大王賞賜的酒,執法官吏站在旁邊,監禮禦史站在後邊,我非常驚恐地跪在您的麵前來喝,不過一杯就醉了。如果在尊貴的長輩麵前,卷著袖子半跪在旁邊陪酒,到不了兩杯也就醉了。如果與久不相見的老朋友突然相會,可以喝五六杯才醉。如果是鄉親的宴會,男女混雜在一起,行著酒令,賭著投壺,分組比賽,男女握手也不會有人懲罰,相互直視也不會有人管,我心裏喜歡,喝了八杯卻隻有兩三分醉意。如果從天黑一直喝到天亮,大家互相靠近,男女坐在一起,穿錯了鞋子,拿錯了酒杯,主人又留下我繼續喝,這時,我心裏更高興,能喝十杯。所以說: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

他的意思是說,凡事不可到極點,到了極點則衰,用以諷諫齊威王酗酒不理朝政,將導致國家衰亡。齊威王聽了,深為感動,認識到酗酒害處,說:“你說得好!”從此,不再通宵達旦地飲酒,任命淳於髡主管接待各諸侯賓客。王室宗族舉行酒宴,淳於髡也常坐在一旁進行監督。

在李宗吾看來,從以上淳於髡對齊威王的諷諫,說明他很有辯才,又能說明利害,而且每次諷諫都能抓住時機,同時很講究方法。對於齊威王不理政事,他不直接指責,而是以三年不飛不鳴停於宮殿的大鳥來比喻齊威王,使齊威王認識到自己不理朝政的錯誤,也看到了自己的潛在力量。對於齊威王經常通宵達旦地飲酒,趁威王問其酒量,以“臣飲一杯亦醉,飲十杯亦醉”解釋在不同的場合有不同的酒量,最後歸納到“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的結論,終於使齊威王懂得凡事過了頭就會走向它的反麵,飲酒也是這樣,而他酗酒厭政是使齊國日衰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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