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君子交友,平淡如水(2 / 2)

俞伯牙借著月光仔細一看,那個人身旁放著一擔幹柴,果然是個打柴人。俞伯牙心想:一個打柴的樵夫,怎麼會聽懂我的琴呢?於是他就問:“你既然懂得琴聲,那就請你說說看,我彈的是一首什麼曲子?”

聽了俞伯牙的問話,那打柴的人笑著回答:“先生,您剛才彈的是孔子讚歎弟子顏回的曲譜,隻可惜,您彈到第四句的時候,琴弦斷了。”

打柴人的回答一點不錯,俞伯牙不禁大喜,忙邀請他上船來細談。那打柴人看到俞伯牙彈的琴,便說:“這是瑤琴,相傳是伏羲氏造的。”接著他又把這瑤琴的來曆說了出來。聽了打柴人的這番講述,俞伯牙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接著俞伯牙又為打柴人彈了幾曲,請他辨識其中之意。當他彈奏的琴聲雄壯高亢時,打柴人說:“這琴聲,表達了高山的雄偉氣勢。”

當琴聲變得清新流暢時,打柴人說:“這後彈的琴聲,表達的是無盡的融水。”

俞伯牙聽了不禁驚喜萬分,自己用琴聲表達的心意,過去沒人能所得懂,而眼前的這個樵夫,竟然聽得明明白白。沒想到,在這野嶺之下,竟然遇到自己久久尋覓不到的知音,於是他問明打柴人名叫鍾子期,和他喝起酒來。兩人越談越投機,相見恨晚,結拜為兄弟。約定來年的中秋再到這裏相會。

和鍾子期灑淚而別後第二年中秋,俞伯牙如約來到了漢陽江口,可是他等啊等啊,怎麼也不見鍾子期來赴約,於是他便彈起琴來召喚這位知音,可是又過了很久,還是不見人來。第二天,俞伯牙向一位老人打聽鍾子期的下落,老人告訴他,鍾子期已不幸染病去世了。臨終前,他留下遺言,要把墳墓修在江邊,到八月十五相會時,好聽俞伯牙的琴聲。

聽了老人的話,俞伯牙萬分悲痛,他來到鍾子期的墳前,淒楚地彈起了古曲《高山流水》。彈罷,他挑斷了琴弦,長歎了一聲,把心愛的瑤琴在青石上摔了個粉碎。他悲傷地說:“我唯一的知音已不在人世了,這琴還彈給誰聽呢?”

兩位“知音”的友誼感動了後人,人們在他們相遇的地方,築起了一座古琴台。直至今天,人們還常用“知音”來形容朋友之間的情誼。

交朋友要交真心的,忠誠的,正直的,善良的,智慧的。能一下子就跟你嘻哈打笑,相處過密的,往往最容易分開。朋友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之上,如果連尊重都沒有了,世間的許多感情,恐怕都不能維持。所以,君子之交淡若水。

太甜太近的朋友,發現其人品不如意,趣味不相投,也是悲哀,所以相親不如遠觀,分開了,是更好。真正的朋友,不在乎平時多麼親密,多麼無間,而在於危難之際,是否還能如一地站在你身邊。真正的友誼像淡淡的茶香,有清香就夠,不需多濃,卻已是無盡回味。

德國大音樂家貝多芬和舒伯特之間的友誼被傳為千古佳話。兩人共同生活在維也納三十五年之久,雖然隻見過一次麵,但卻成為知己。在貝多芬作為維也納古典樂派的代表人物,事業如日中天時,舒伯特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音樂創作者。貝多芬生陡孤僻,舒伯特深知他的個性且兩人社會地位懸殊,所以從不敢貿然拜訪。直到後來,因為一位出版商的盛情邀請,舒伯特才帶著一冊自己的作品前去拜訪,不巧的是恰逢貝多芬外出,舒伯特隻好留下作品,悵然而回。

然而,當貝多芬患病後,友人想調解他的寂寞,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冊書放在他的枕邊,讓他翻閱消遺,這冊書正是舒伯特留下的作品集。貝多芬馬上被其中的作品吸引住了,細心吟味了一會兒,大聲叫道:“這裏有神聖的閃光!這是誰作的?”友人告訴了他舒伯特的名字,貝多芬大加讚賞,大歎素昧平生。當貝多芬彌留之際,托人把舒伯特召至床前說:“我的靈魂是屬於舒伯特的!”貝多芬死後,舒伯特終日鬱悶。一日他與三四個友人在酒店飲酒,一友人舉杯提議:“為席上先逝者幹杯!”舒伯特應聲站起,一飲而盡,仿佛是應驗了可悲的讖語。l8個月後,舒伯特也告別了人世。臨終的時候,他向親友交代:“請將我葬在貝多芬的旁邊!”後人對他們之間的友誼給予了最美好的讚譽,並為他們鑄起了並立的銅像,至今仍屹立於維也納廣場。

可見,君子之交淡如水,這份淡淡的友誼,也許會因為千裏阻隔而彼此很難謀麵,也許會在相隔十年或二十年之後不再聯係,也許這一生也不曾再見,但總有一份真誠和情意留在心底,從來不需要刻意保持長久,也不需要刻意去表現,但總是彼此記掛,彼此的心底也為對方留出了永恒的空間,這樣已是足夠了。

【家長裏短說莊子的大智慧】

君子之交淡如水,就像清風徐徐、明月朗朗一樣,清遠無瑕。君子之交淡如水,既是對自然法則的尊重,也是對自己、對他人的尊重,是順從自然,沒有功利心,沒有欲望,沒有利害功用之說。這樣的友誼才是最持久最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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