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謀略(1 / 3)

No.18 善於提拔和運用人才

名人導語

英俊豪傑,各以小大之才處其位,得其宜,由本流末,以重製輕,上唱而民和,上動而下隨,四海之內,一心同歸,背貪鄙而向義理。

——漢·王符

本節要點

曾國藩的人才思想;曾國藩薦舉人才,為國所用。

故事案例

1.曾國藩的人才思想

曾國藩認為,導致晚清社會危機的原因主要在於吏治的敗壞,而吏治的敗壞又是由於人才的缺乏。在《應詔陳言疏》中他將頹敗的官場風氣與人才問題聯係了起來,他指出:

京官辦事通病有二,曰退縮,曰瑣屑。

外官辦事通病有二,曰敷衍,曰顢頇。退縮者,同官互推,不肯任怨,動輒請旨,不肯擔責任咎;瑣屑者,錙銖必較,不顧大體,察及秋毫,不見輿薪;敷衍者,裝頭蓋麵,但計目前,剜肉補瘡,不問明日;顢頇者,外麵完全,中已潰爛,奏章粉飾,麵語無歸宿。

有此四者,習俗相傳,但求苟安無過,不肯振作有為,將來一遇艱巨,國家必有乏才之患。

曆史上每一個成功者,都是被一大群人才推上人生的峰頂的。曾國藩曾說:“大廈非一木所能支撐,大業憑眾人智慧而完成。”又常說:“成大事者,以多得替手為第一要義。”在曾國藩看來,辦事離不開人,善用人者,雖弱必強,雖衰必興;不善用人者,雖強必敗,雖盛必亡。因此,他在信中提醒沅浦九弟(曾國荃):“帶勇以體察人才為第一。”告知曾國荃等人,人才之賢否,關乎天下之興亡。

自古得人者昌,失人者亡,縱覽古今曆史,概莫能外。無兵不足深憂,無餉不足痛哭。人亡政息,國無棟梁才堪憂慮。古人雲:“能當一人而天下取,失當一人而社稷危。”用人事關社稷興廢,不可不察,不能不慎。

曾國藩為何能夠如此?皆因其目光深遠,深明人才乃國之棟梁這一道理:

一國欲圖強非借人才之力不可,今日之中國必欲自強於世界民族之林,也須賴英才輩出,方能成就。

2.曾國藩薦舉人才,為國所用

曾國藩對曆史研究很深人,這有助於其重視人才思想的形成。

早在鹹豐元年(1851年),他就向鹹豐帝陳言道:“今日所當講求者,唯在用人一端耳。”他站在治國興邦的高度來考慮人才問題,指出當時京官和地方官普遍退縮、瑣屑、敷衍、顢頇的毛病,認為他們“但求苟安無過,不求振作有為。將來一有艱巨,國家必有乏才之患”。

後來,曾國藩領導的湘軍為什麼能夠戰勝太平天國的反清農民起義軍?其善於提拔和運用人才,有一個人才濟濟的幕府就是其軍事上取勝的關鍵因素。

薦舉人才,為國所用,這是政治家從政治國、用人選人所必需的。晚清以來,內憂外患不斷,選才自然更加重要,因而曾國藩大膽舉薦人才。曾國藩的保舉,主要有彙保、特保、密保三種,它反映不同的情況、級別、待遇。湘軍每打一勝仗,曾國藩就辦一次彙保之案,在獎勵作戰有功人員的同時,也以勞績奏保一部分辦理糧台、文案、善後諸務的幕僚。

為了國家的興盛,曾國藩舉薦人才,隻注重人才的才識而不管這人與自己有無仇隙,曾國藩在舉薦左宗堂時就是如此。

曾國藩為人拙誠,語言遲訥,而左宗堂恃才傲物,自稱“今亮”,語言尖銳,鋒芒畢露,二人甚是不合,但曾國藩愛惜其才,雖二人惡交,仍多次舉薦。鹹豐六年(1856年)正月,曾國藩奏左宗堂接濟軍餉有功,因而,朝廷任命左宗棠為兵部郎中。鹹豐十一年(1861年)四月初二,曾國藩又上奏道:左宗堂“上年奉旨襄辦臣處軍務,募勇五千餘人,馳赴江皖之交,方慮其新軍難收速效,乃去冬堵黃文金大股,今春擊退李世賢大股,以數千新集大眾,破十倍凶悍之賊,因地利以審敵情,蓄機勢以作士氣,實屬深明將略,度越時賢”,因而懇請“將左宗堂襄辦軍務改為幫辦軍務”,朝廷立即照準。果然,左宗堂於次年二月即受命為浙江巡撫。

曾國藩一方麵請求辭掉自己節製浙江軍務的諭令,一方麵把左宗堂推到了浙江的最高位置上。他在奏稿中寫道:“以臣遙製浙軍,尚隔越於千裏之外,不若以左宗堂專辦浙省,其才實可獨當一麵。”曾國藩如此謙讓,又如此真心實意地為朝廷推舉人才,心中哪有半點兒對左宗堂的嫌隙之意?

在曾國藩的書信中,也留下了許多薦舉賢才的證據:

昨天接到您發往江撫的奏折原件,易良幹、羅主東、羅鎮南都是從九品的官銜,謝邦翰保舉做訓導之職。我前次信函所擬定的,不該特別上奏,依照江撫原有的奏折上報。對劉長佑這個人,江西已經為他保奏了同知花翎的頭銜。衡山(蕭耀南)的文書中可以不再保奏。

鹹豐三年(1853年)九月初三《與駱秉章》

總攬大納之人,擬請伯符(賀長齡的妻舅)、蓮舫(陳秉鈞)、筱泉(李瀚章)三人。筱泉精細圓適,其從國藩也極久,其為國藩謀也極忠,往年餘擬專折保之。曾為羅忠節(羅澤南)兩次言之,忠節亦極力讚成。厥後因循不果行。國藩之保舉稍吝,不過局度較隘。至於次青(李元度)、筱泉之不得優保,畢金科(塔齊布)之不成功名,則國藩實有蔽賢之谘。中夜以思,如何可贖?今畢金科則長已矣!次青、筱泉二人,萬氣閣下大力設法優保,或留鄂補用。以私言之,則國藩內有補於歉衷,外有益於報銷;以公言之,則二子存心愛民,必不裨於吏法,必有讚於高深。務乞留意承允。

鹹豐八年(1858年)五月二十五《致胡林翼》

由於封建科舉的弊端,朝廷不能廣招真正有才能的人士,故而慧眼識人,不拘一格薦舉人才,為國為民謀福利,這是曾國藩作為朝廷大員的職責,也是一種膽識,但曾國藩也有識人用人的教訓。他曾經舉薦周騰虎,誰知周騰虎剛得到奏保,即遭眾人連章彈劾,遂致抑鬱而死,使曾國藩大為傷感。他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

接少荃(李鴻章)上海信,知周韜甫(周騰虎)在滬淪逝。老年一膺薦牘,遽被參劾,抑鬱潦倒以死。悠悠毀譽,竟足殺人,良可憐傷。

曾國藩從此接受教訓,其後在用屢遭彈劾、名聲極壞的金安清時,堅持隻用其策,不用其人,並在給曾國荃的信中解釋說:

眉生(金安清)之見憎於中外,斷非無因而致……今若多采其言,率用其人,則彈章嚴旨立時交至,無益於我,反損於渠。餘擬自買米外,不複錄用。

此外,如惲世臨、郭嵩燾等人,經由曾國藩奏保,於兩年之內連升三級,由道員越級提升為巡撫,而後又因名聲不佳、升遷太快而被彈劾降調。曾國藩亦從此接受教訓,待同治四年(1865年)九月,清政府欲令李宗羲署漕運總督、丁日昌署理江蘇巡撫而征詢曾國藩的意見時,曾國藩即直抒己見,並提出了自己的理由:

一歲三遷已非常之遭際。李宗羲廉正有餘,才略稍短,權領封圻未免嫌其過驟。丁日昌雖稱熟悉夷務,而資格太淺。洋人變詐多端,非勳素著之大臣,不足以戢其詭謀而懾其驕氣,該員實難勝此重任。總之是不同意這種安排,以杜升遷太驟之弊。

結果,清政府接受了曾國藩的意見,隨即撤銷此議。

智慧點評

曾國藩發現、培養、使用的一大批人才,這些人才對推動中國近代對外開放、促進中西科技文化交流、弘揚民族傳統文化都做出了重要貢獻,他興幕府、納英賢,終成人才薈萃之可喜局麵。

No.19 人才是成大事的第一要義

名人導語

所任者得其人,則國家治、上下和、群臣親、百姓附;所任非其人,則國家危、上下乘、群臣怨、百姓亂。

——《淮南子》

本節要點

國家之強,以得人為強;曾國藩倚重郭昆燾;曾氏幕府廣攬人才。

故事案例

1.國家之強,以得人為強

曾國藩十分重視人才問題。在政治上,他認為“國家之強,以得人為強”。在軍事上,他強調“用兵之道,在人而不在器”。他把人才問題提到了關係國家興衰的高度,把選拔、培養、造就人才作為挽救晚清王朝統治危機的重要措施。

他一生致力於結交、網羅、培育、推薦和使用人才,他的幕府是中國曆史上規模和作用最大的幕府,幾乎聚集了全國的人才精華。他一生推薦過的下屬有千人之多,官至總督巡撫者就有四十多人。他們既有李鴻章、左宗棠、郭嵩燾、彭玉麟、李瀚章這樣的謀略作戰軍需人才,也有像俞樾、李善蘭、華蘅芳、徐壽等第一流的學者和科學家。

曾國藩反對以出身、資曆衡量人,“凡有一技之長者……斷不可輕視”。他說,衡才“不宜複以資地限之。衛青人奴,拜相封侯,身尚貴主。此何等時,又可以尋常條例困倔奇男子乎!”

因此,曾國藩在辦團練開始,發布《招募紳耆書》說:

我奉命協助幫團練,稽查捉拿賊匪,接受任務以來,日夜憂心忡忡,唯恐有誤,擔心自己見識不廣,考慮不周。因孜孜以求,希望家鄉的賢人不要嫌棄我,肯慷慨前來光臨相助,借此來廣泛地采取眾議,周密地聽取意見,以求補救我的疏漏。所以我經常或是寄信請人出山,或是熱情歡迎來賓,廣招英雄豪傑,谘詢高見妙法,這一片耿耿之心,想來能得到大家的體諒。我打算將點滴微弱力量聚集起來,來保障家鄉的安全。大廈非一木所能支撐,大業憑眾人的智慧而完成。如果能使眾多的賢士彙集起來,肝膽相照,那麼,即使是堅固的金石也能穿透,又有什麼艱難不能克服呢?

尤為可貴的是,曾國藩無論何時,都始終把網羅人才作為成就大事的第一要義。他廣托朋友,“招致賢俊”,“山野才智之士,感其誠,雖或不往見,皆為曾公可與言事”。民間的有才之士,都為他的至誠感動,即使不親自去拜見他,也都說曾國藩禮賢下士,可以交心。而曾國藩每逢有民間賢士前來謁見,總是態度溫和。別人有話要說,一定會耐心聽他把話講完。如果其意見可以接納,則考慮施行;如果意見不可行,也絕不責備。

可以想見,這樣的大官居然能如此敬愛人才,無怪乎人人都願意跟隨他,為他效力。一時間,“中興人才,皆出其門”。

2.曾國藩倚重郭昆燾

郭昆燾,字意誠,湘中名儒,是郭嵩燾的弟弟。因為很有才華,曾國藩和胡林翼都與他交往友好,都想將他羅至自己幕下,但郭昆燾極愛自己的妻子,日不遠離,故總是力辭不就。

曾國藩為了把他引出來忠君救國,寄書戲謔郭昆燾說:“知公麋鹿之性,不堪束縛,請屈尊暫臨,奉商一切。並偕仙眷同行,當飭人掃榻以俟。”郭昆燾出自對曾國藩的信服,接書後立即趕至湘軍營幕見曾國藩,但並未偕仙眷同行。故曾國藩又命他速歸,並作書曰:“燕雁有待飛之候,鴛鴦無獨宿之時,此亦事之可行者也。”郭昆燾看了信,一笑置之,但同時也接受了曾國藩的邀請,決心出來供職。

郭昆燾在曾國藩手下幹得很好,成為了曾國藩的得力助手,不少奏折函件都出自郭昆燾之手。曾國藩也對他關懷備至,或準他的假,讓其多回家,或命他將夫人接來。鹹豐八年(1858年)六月四日曾國藩在給弟弟曾國潢的信中說:“公牘私函意誠均可料理。”足見曾國藩對郭昆燾的信任和倚重。

經過在曾國藩幕府的曆練,郭昆燾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麵,但他感謝曾國藩的知遇之恩,始終跟隨在曾國藩的身邊。後來太平天國被鎮壓下去,曾國藩極力向朝廷推薦,讓他出任一省的巡撫,但郭昆燾卻辭去了職務,回鄉隱居,從此再也沒有出來。他的一身才華也就埋沒了,為此,曾國藩惋惜不已。

曾國藩本人對於人才的延攬正是本著不拘一格的原則行事的。對於那些才華出眾之人,曾國藩不論何時,一旦得知便千方百計籠納過來,為己所用。如在江西、皖南、直隸等地都曾這樣做過,他的幕僚中如王必達、程鴻詔、陳艾等人都是通過這種方法求得的。與撚軍作戰期間,曾國藩在其所出“告示”中還特別列有“詢訪英賢”一條,詔告遠近,希望自薦或舉薦人才。薛福成就是在看到告示後,上《萬言書》,並進入幕府,成為了曾國藩進行洋務的得力助手。

曾國藩不僅自己時刻注意網羅人才,他也對弟弟時時忠告注重人才的網羅和培養。他在一封致曾國荃的信中說:

求人自輔,時時不可忘此意。人才至難,往時在餘幕府者,餘亦平等相看,不甚欽敬,洎今思之,何可多得?弟當常以求才為急,其冗者,雖至親密友,不宜久留,恐賢者不願共事一方也。

曾國藩用人,正如他在經學上一樣,根本不存在漢宋門戶之見,並聲明用人的原則:官員、鄉紳並重,江南江北的人都用。因而,在他的幕僚中,人員最多,地域最廣,出身最雜。

就籍貫言,整個幕府八十九人中,湖南籍二十一人,占第一位;江蘇籍十七人,占第二位;安徽籍十六人,占第三位;浙江籍十人,占第四位,其餘四川、貴州、廣東、湖北、江西各省無不有人人幕。其人員分布可達九省。

就出身言,上至進士、舉人,下至諸生、布衣,等級不一,均被曾國藩奉為座上客。

就人緣言,既有曾國藩的同窗同年,鄉親故舊,也有曾國藩的門生弟子,還有一些則“識拔於風塵”。

就特長或職業而言,突破了古代幕府中的幕僚多為辦理文書、刑名、錢糧的人員的“實務性”框子,更多的是出謀劃策,從容諷議,招勇領軍,指點州牧的“政務性”人員。

此外,“凡法律、算學、天文、機器等專家,無不畢集”。而且,“於軍旅、吏治外,另有二派:日道學,日名士。道學派為何慎修、程鴻詔、塗宗瀛、倪文蔚、甘沼盤、方某諸人;名士派為莫友芝、張裕釗、李鴻裔諸人”。

3.曾氏幕府廣攬人才

由於曾國藩首倡洋務,一批洋務官吏也最先孕育於曾氏幕府,如李鴻章、左宗棠以及後來接辦福州船政局的沈葆楨、致力於近代海軍的丁日昌等;一些外交人員,如先後出使英、法、比、意的大使薛福成,出使英國的公使郭嵩燾,出使西班牙、德國的參讚黎庶昌,都曾是曾氏幕府中的重要人物,一些科學技術人員,如李善蘭、華蘅芳、徐壽、徐建寅,也被延人曾氏幕府。這些都鮮明地體現了曾國藩對幕府製度因時變革的時代意識。

同時,曾國藩還注重人才的互相吸引,認為求才應如“蚨之有母,雉之有媒,以類相求,以氣相引,庶幾得一而及其餘”。方宗誠、陳艾是吳廷棟推薦的;吳汝綸是方宗誠推薦的;淩煥是劉星房推薦的;趙烈文是周騰虎推薦的;李興銳是李竹浯推薦的;李善蘭由郭嵩燾推薦,張文虎由李善蘭推薦;容閎則是李善蘭、趙烈文推薦的;向師棣是嚴正基推薦的。

曾國藩求賢若渴,他向友人描述自己在鹹豐三年(1853年)時的心情說:“我曾經說過要謀求智勇雙全,文武兼備的人才,幾個月以來,我在夢裏祈求他們的到來,燒香祈求他們的到來,沒有片刻敢有所忘懷。”

因此,他多次致書李恒、李瀚章、方子白、胡林翼、左宗棠等人及諸弟,論述得人之道,要求他們隨處留心,“博采廣詢”,“兼進並收”。他還囑咐弟弟要“求人自輔,時時不忘此意”,又要求“以後兩弟如有所見,隨時推薦,將其長處短處一一告知阿兄”。

曾國藩求才,可說是“一以貫之”的。為此,他常常“料理官車,摘電備查”,或“圈點京報”,獲取信息。他還常寫人才聞見日記,將所見所聞,分為“聞可”、“聞否”、“見可”三類。他的《無慢室日記》中,專設“記人”一項,記錄了大批被推薦的人名,並附有自己的考察所見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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