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 友 謀 略(3 / 3)

1843年曾國藩參加大考,穆彰阿為總考官。交卷之後,穆彰阿便向曾國藩索要應試詩賦。曾國藩隨即回住處將詩賦謄清,親自送往穆府。這一次拜訪似乎成為曾國藩迅速升遷的契機。在此之前,曾國藩的官品一直滯留未動。從此之後,則幾乎是年年升遷,歲歲加銜,五年之內由從七品躍為二品。其前後的變化十分明顯。

徐珂在《清稗類鈔》中,對曾國藩官運的轉機作過生動的描述:

一天,曾國藩忽然接到次日召見的諭旨,遂連夜到穆彰阿家暫歇。第二天被帶到皇宮某處,環顧四周,發現並非平日等候召見的地方,無奈白白地等半天,隻好又回到穆府,準備次日再去。晚上,穆彰阿問曾國藩說:“你見到了白天被帶去的地方所懸字幅嗎?”曾國藩答不上來,穆悵然曰:“機緣可惜。”躊躇久之,招來自己的仆從對他說:“你立即用銀四百兩交給某內監,囑他將某處壁間字幅炳燭代錄,此金為酬也。”當天夜裏,仆從將太監抄錄的壁問字幅送給穆彰阿。穆彰阿令曾國藩熟記於胸。次日入覲,皇帝所問皆壁問所懸曆朝聖訓。因為奏對稱旨,曾國藩大受賞識,道光帝還諭穆曰:“汝言曾某遇事留心,誠然。”從此以後,曾國藩便恩寵有加,平步青雲!

智慧點評

縱觀曾國藩在京仕途迅速升遷之過程,一是靠自己平時的努力和積累,二是靠他善於利用與穆彰阿的關係借梯而起。沒有穆彰阿的知遇之恩及指引之功,無論曾國藩多勤奮上進,聰明能幹,要在十年之內,連躍十級,那也隻是天方夜譚。

No.17 以無私的心尊敬朋友同事

名人導語

海內存知已,天涯若比鄰。

——王勃

本節要點

交友貴雅量;學會尊重朋友。

故事案例

1.交友貴雅量

曾國藩對交友之道頗有見地,他認為交友貴雅量,要“推誠守正,委曲含宏,而無私意猜疑之弊”,“凡事不可占人半點便宜。不可輕取人財”,要尊重對方,朋友的話要聽得進去。

曾國藩寫信給曾國華說:“香海為人很好,我雖然和他住在一起不久,而了解很深,你可以把他當做自己的兄長。丁秩臣、王衡臣兩位我都沒有見過,大約可以做弟弟的老師。是認他為師,還是認他為友,弟弟自己決定。如果真是威儀可為表率,淳樸實在,寵博通達,認作老師完全可以;如果隻是博雅能文,結為朋友可以。不論是認為師或認為友,都要抱一種敬畏的心理,不要等閑視之,慢慢就怠慢褻瀆了人家,那便不能受到教益。”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九月十八日,曾國藩寫信給幾個弟弟談求學之法,陳述如下:

吳竹如近日往來很密,來了便要作整天的談話,聽說的都是關於身心健康、國家大事。他說有個竇蘭泉的,雲南人,悟道非常精當平實,竇對我也很了解。彼此之間還沒有詳訪過。竹如一定要我搬進城裏住,因為城裏的鏡海先生司以師事,倭艮峰先生和竇蘭泉先生可以友事,師友夾持,就是一個懦夫也要立誌。我想朱子說過:“做學問好比熬肉,先要用猛火煮,然後用慢火溫。”我生平的功夫,全沒用猛火煮過。雖然有些見識,是從悟境得到,偶爾用功也不過優遊玩索罷了。好比沒有煮熟的湯,馬上用溫火溫,越溫越不熱。因此,急於想搬進城裏去,排除一切雜念,從事於“克己複禮”的學問。

鏡海、良峰兩先生,也勸我快搬。城外的朋友,也有想常常見麵的幾個人,如邵惠西、吳子序、何子貞、陳岱雲。惠西常說與周公謹交,如喝醇酒,我們兩人有這種風味,所以每次見麵就長談舍不得分手。子序的為人,我至今不能定他的品味,但是見識卻是博大精深,常教我說:“用功好比挖井,與其挖好幾井而看不見泉水,不如老挖一口井,一定要挖到看見泉水,那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這幾話正切合我的毛病,因為我就是一個挖井而不見泉水的人……

曾國藩的“敬”字功夫告訴我們:人與人之間理應是平等和互惠的,正所謂“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2.學會尊重朋友

在交往中,任何人都希望能得到別人的肯定評價,都在不自覺地強烈維護著自己的形象和尊嚴,如果他的談話對手過分地顯示出高人一等的優越感,那麼無形之中是對他自尊和自信的一種挑戰與輕視,排斥心理、乃至敵意也就不自覺地產生了。

曾國藩與左宗棠的交往過程鬧過不愉快,但縱觀他們幾十年的關係,不難發現,曾是敬重左的,並且以他的敬重最終感動了朋友。當時知道他們倆交往經曆的人說:“曾公眼中有左宗棠,左公眼中無曾國藩。”曾國藩聽了一笑,道:“左公有時對鄙人頗有微詞,我略聞一二,但要讓我以牙還牙,我還真做不到。就讓那些說法自生自滅吧。”曾國藩對左宗棠可謂敬重有加啊!鹹豐六年(1856年),他舉薦左為兵部郎中。可是鹹豐七年,當曾國藩在江西聽說父親去世,立即請假回家,左宗棠對曾國藩“棄軍返鄉”之舉表示不滿,進行了猛烈地抨擊。曾國藩聽了非常難受,但他路經長沙,特意拜訪左宗棠,並求左宗棠賜篆書,以示敬仰之意。

鹹豐十四年,曾國藩初次出兵即遇大敵,在靖港一戰慘敗。他心灰意冷,想一死了之,投水後被人救起。左宗棠來見曾國藩,不但不安慰,反而直言批評他,說:“國事尚沒有到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你這樣消極,不是不義之舉嗎?”曾國藩本就心情沉重,聽了左宗棠的指責,更是難受不已。

一次,湖南巡撫陳寶箴去南京辦事,去看望曾國藩。曾國藩見陳寶箴滿臉都是汗珠,忙問是什麼原因。

陳寶箴講了路上的經曆:

我來的路上乘船,舵工和櫓工因操作意見不一致而爭吵,兩個人越吵越厲害,竟然都跑到岸上,不再開船。船上沒有船工,水流衝擊,眼看船都快翻了,我非常害怕,趕緊登了岸,對兩個船工說:“你們是因船而怒,可見都是愛船之人。現在你們舍船爭鬥,船沒有人管,都快翻了。你們為什麼不同舟共濟,把船客送到目的地,得到應得的利益呢?”這兩個人都被我的話說愣住了,然後兩個人相互望一眼,笑了,他們把我拉到一家酒店,非要請我喝酒,感謝我使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喝酒耽誤了時辰,下船後使勁跑,你看,滿頭大汗……

聽了陳寶箴的話,曾國藩也愣住了,想起前些日子與左宗棠的分歧,不禁哈哈大笑,說:“難道我還不如一個船工嗎?”從那以後,曾國藩就有意改變自己,多敬左宗棠一分,不至於惹起軍事計劃上的衝突,而損失共同利益。

左宗棠為什麼值得曾國藩尊重?曾國藩看人看主體,看大的閃光點,而不放大其缺點。當朝廷向曾國藩打聽左宗棠這個人如何時,曾國藩沒有以小人之心擠兌左宗棠,而是說:“左宗棠剛強能幹,能吃苦耐勞,而且通曉戰法。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想讓他協助辦理湖南團防事宜,他一定會感恩於朝廷,拚死報效。”

當湘軍與太平軍處於膠著狀態,戰事緊迫,杭州將軍瑞昌與浙江巡撫王有齡等戰死,地方軍、政領導隊伍必須盡快補充完善,曾國藩再次保舉左宗棠:“以臣遙製浙軍,尚隔越於千裏之外,不若以左宗棠專辦浙省,可取決於呼吸之間。左宗棠前在湖南巡撫幕中讚助軍謀,其才幹實可獨當一麵……”沒過一個月,左宗棠就被朝廷命為浙江巡撫。

看老爸如此敬重朋友,而朋友卻並不都敬重老爸,曾紀澤有時難免不平。曾國藩對兒子說:“我對左宗棠、沈葆楨二人以怨報德的做法,不能說心中毫無芥蒂,然而我隻求對得起天命和良心。你們少年人,尤其不宜妄生意氣,對他二人互不理睬就夠了,千萬不許出口抱怨,切記切記。”

曾國藩的“敬”字功夫,到最後還是打動了左宗棠。同治十一年(1872年),曾國藩去世,左宗棠在寫給自己兒子的信中說:“對於曾公的辭世,我內心充滿了悲痛。不但時局令人憂慮,而且在交遊和情誼方麵,我也難以無動於衷。我已經贈費四百金,並撰挽聯一副:‘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如金,攻錯如石,相欺無負平生。’這說的也是實話。我看到江蘇巡撫何景代懇請皇上加恩,撫恤曾公的奏折之後,感到對於曾公的心事很中肯地做了敘述,闡發其中內容不遺餘力,知道曾公的兒子紀澤也能有其父親那種實際的作風,可以說無愧其父了……”

他還交代兒子,當曾國藩的靈柩經過湖南時,一定要前往吊喪,以敬重父親的朋友,祭祀用盼牲畜和甜酒以及豐盛的菜飯都不可少。

左宗棠性格剛強,但品質不壞,曾國藩尊敬他,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故意以怨報德,而是性格決定其常常話語傷人,他自知道德修養、為人處世上不如曾國藩,所以他如下的表白,是很讓人替曾國藩欣慰的,他說:

“君臣朋友之間,居心宜於正正,用情宜於厚道。從前我與曾國藩之間的爭論,每次寫好奏折送到朝廷後就立即抄錄稿子送給曾公一份,可以說是除去世事的變化,一點也沒有待人處世富於心機的意思……我與曾公所爭的是國事與兵略方麵的問題,而不是爭權競勢所能比擬的……”

智慧點評

那些敬讓而豁達的人才能贏得更多的朋友。相反,那些妄自尊大,高看自己,小看別人的人總會激起別人的反感,最終使自己變得孤立無援,別人都敬而遠之,甚至是“厭”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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