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2 寫給父母親的信(2 / 2)

許吉齋師放甘肅知府,同鄉何宅盡室南歸,餘俱如故。同鄉京官現僅十餘人。敬呈近事,餘容續稟。男謹稟。

鹹豐三年十月初四日

公元1853年11月4日

男國藩跪稟父親大人萬福金安:

屢次接到廿三日、廿八日、廿九日、初二日手諭,敬悉一切。

男前所以招勇往江南殺賊者,以江岷樵麾下人少,必須萬人一氣諸將一心,而後渠可以指揮如意,所向無前。故八月三十日寄書與岷樵,言陸續訓練,交渠統帶,此男練勇往江南之說也。

王璞山因聞七月廿四日江西之役,謝、易四人殉難,鄉勇八十人陣亡,因大發義憤,欲招湘勇二千,前往兩江殺賊,為易、謝諸人報仇——此璞山之意也。男係為大局起見,璞山係為複仇起見。男兼招寶慶、湘鄉及各州縣之勇,璞山則專招湘鄉一縣之勇。男係派六千人,合在江西之寶勇、湘勇足成萬人,概歸岷樵統帶,璞山則招二千人,由渠統帶。男與璞山大指雖同,中間亦有參差不合之處。恐家書及傳言但雲招勇往江南,而其中細微分合之故,未能盡陳於大人之前也。

自九月以來,聞岷樵本縣之勇皆潰散回楚,而男之初計為之一變。聞賊匪退出江西,回竄上遊,攻破田鎮,逼近河北,而男之計又一變。而璞山則自前次招勇報仇之說,通稟撫藩各憲,上憲皆嘉其誌而壯其才。昨璞山往省,撫藩命其急招勇三千赴省救援。聞近日在漣濱開局,大招壯勇,即日晉省。器械未齊,訓練未精,此則不特非男之意,亦並非璞山之初誌也。事勢之推移,有不自知而出於此,若非人力所能自主耳。

季弟之歸,乃弟之意男不敢強留。昨奉大人手示,嚴切責以大義,不特弟不敢言歸,男亦何敢稍存私見,使胞弟跡近規避,導諸勇以退縮之路。現今季弟仍認……(以下原缺一百餘字)之不可為,且見專用本地人之有時而不可恃也。

男現在專思辦水戰之法,擬觶與船並用。湘潭駐紮,男與樹堂亦嚐熟思之。辦船等事,宜離賊蹤略遠;恐未曾辦成之際,遽爾蜂擁而來,則前功盡棄。

朱石翁已至湖北,刻難遽回。餘湘勇留江西吳城者,男已專人去調矣。江岷樵聞亦已到湖北省城。謹此奉聞。

男辦理一切,自知謹慎,求大人不必掛心。

鹹豐四年三月廿五日

公元1854年4月22日

男國藩跪稟父親大人萬福金安:

廿二日接到十九日慈諭,訓誡軍前要務數條,謹一一稟複:

(一)營中吃飯宜早,此一定不易之理。本朝聖聖相承,神明壽考,即係早起能振刷精神之故。即現在粵匪暴亂,為神人所共怒,而其行軍,亦是四更吃飯,五更起行。男營中起太晏,吃飯太晏,是一大壞事。營規振刷不起,即是此咎。自接慈諭後,男每日於放明炮時起來,黎明看各營操演,而吃飯仍晏,實難驟改。當徐徐改作天明吃飯,未知能做得到否。

(二)紮營一事,男每苦口教各營官,又下劄教之,言築牆須八尺高三尺厚,濠溝須八尺寬六尺深,牆內有內濠一道,牆外有外濠二道或三道,濠內須密釘竹簽雲雲,各營官總不能遵行。季弟於此等事尤不肯認真。男亦太寬,故各營不甚聽話。嶽州之潰敗,即係因未能紮營之故,嗣後當嚴戒各營也。

(三)調軍出戰,不可太散,慈諭所誡極為詳明。昨在嶽州,胡林翼已先至平江,通城屢稟來嶽請兵救援,是以於初五日遣塔、周繼往。其嶽州城內王璞山有勇二千四百,朱石樵有六百,男三營有一千七百,以為可保無虞矣,不謂璞山至羊樓司一敗。而初十開仗,僅男三營與朱石樵之六百人,合共不滿二千人,而賊至三萬之多,是以致敗。此後不敢分散,然即合為一氣,而我軍僅五千人,賊尚多至六七倍,擬添募陸勇萬人,乃足以供分布耳。

(四)破賊陣法,平日男訓誡極多,兼畫圖訓諸營官。二月十三日男親畫賊之蓮花抄尾陣,寄交璞山,璞山並不回信,寄交季弟,季弟回信,言賊了無伎倆,無所謂抄尾陣。寄交楊名聲、鄒壽璋等,回信言當留心。慈訓言當用常山蛇陣法,必須極熟極精之兵勇乃能如此。昨日嶽州之敗,賊並未用抄尾法,交手不過一個時辰,即紛紛奔退,若使賊用抄尾法,則我兵更膽怯矣。若兵勇無膽無藝,任憑好陣法,他也不管,臨陣總是奔回,實可痛恨。

(五)拿獲形跡可疑之人,以後必嚴辦之,斷不姑息。

智慧點評

孝和順總是相聯係的,沒有順也就沒有孝。孝敬長輩,就應該聽從長輩的正確教誨,不應隨便頂撞,有不同想法和父母商量,應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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