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 忍(1)(3 / 3)

又過了一年,冉有為季氏統率軍隊,與齊軍在郎地作戰,打敗了齊軍。季康子說:“先生的軍事才能,是學來的呢?還是天生的呢?”冉有說:“是從孔子那裏學來的。”季康子說:“孔子是怎麼樣的人呢?”

冉有回答說:“孔子辦事情有正當的名分,然後才向百姓傳播,即使在鬼神麵前進行驗證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如果讓孔子像我一樣去打仗,即使封給他千社,他也不會動心的。”季康子說:“我想召他回來,可以嗎?”冉有回答說:“如果想召他回來,就不能讓小人從中阻礙他,這樣才可以。”這時衛國的孔文子想要攻打太叔,向孔子請教計策。孔子推辭說不知道,回去後就吩咐備車離開衛國,說:“鳥能選擇樹木棲息,樹木怎麼能選擇鳥呢?”孔文子竭力挽留他。正逢季康子派遺公華、公賓、公林,帶著厚禮前來迎接孔子,孔子這才返回魯國。

7.平民孔子成宗師

孔子離開魯國共計十四年才返回魯國。

魯哀公詢問孔子為政之道,孔子回答說:“治理政事的重點在於選擇大臣。”季康子憂慮盜賊,孔子說:“如果你自己沒有貪欲,那麼即使是給予獎賞也不會去偷盜。”然而魯國最終沒能重用孔子,孔子也不請求做官。

孔子生活的時期,周室衰微,禮樂廢壞,《詩》、《書》殘缺不全。孔子追溯夏、商、周三代的禮儀製度,重新編次《尚書》,上起唐堯、虞舜之際,下至秦穆公時期,按順序排列史事,說:“夏朝的禮製我還能講述,隻是杞國沒有足夠的文獻資料來證實這些製度。殷朝的禮製我還能講述,隻是宋國沒有留下足以證明這些製度的文獻資料。如果文獻充足的話,那麼我就能很充分地證實這些製度了。”考察了夏殷以來禮製增減的情況後,他說:“從那以後即使經過了一百代,禮製增減的情況也是可以知道的,因為不外乎文彩和質樸的相互交替。周朝借鑒夏、殷兩朝的禮製而確定自己的禮儀製度,真是豐富多彩啊。我遵從周朝的禮製。”所以《尚書》、《禮記》都是出自孔子的編定。

孔子對魯國的樂官太師說:“音樂的規律應該是可以通曉的。剛開始演奏時,要協調五音,接下來節奏必須和諧,聲音必須清晰,做到循環緊湊、連續不斷,這樣整首樂曲才能完成。”“我從衛國返回魯國,然後才訂正了詩樂,使《雅》、《頌》都能和原來的曲調相配。”

古代留傳下來的《詩》有三千多篇,到了孔子,刪去重複的部分,選取可以用於禮儀教化的篇章,上采自殷代的始祖契、周代的始祖後稷,中間述說殷、周兩代的盛世,下至周幽王、周厲王時期的政治缺失,起始於敘述男女夫婦感情和家庭關係的詩篇,所以說“《關雎》是《風》的首篇,《鹿鳴》是《小雅》的首篇,《文王》是《大雅》的首篇。《清廟》是《頌》的首篇”。三百零五篇詩孔子都配上樂曲歌唱,以求符合《韶》、《武》、《雅》、《頌》等樂舞的音調。禮樂製度從此才得以稱述,使得王道完備,六藝齊全。

孔子晚年喜好《易》經,對《彖》、《係》、《象》、《說卦》、《文言》等篇都詳加敘說。他研讀《易》的時候,把串聯竹簡的皮繩磨斷了三次,說:“再讓我多活幾年,如果真能這樣,我對《易》的文辭和義理就能充分掌握了。”

孔子用《詩》、《書》、《禮》、《樂》作為教學內容,弟子大約有三千人,精通六藝的有七十二人。像顏濁鄒之類多方麵受過孔子教誨但沒有登堂入室的弟子也很多。

孔子享年七十三歲,於魯哀公十六年四月己醜日去世。哀公致悼辭說:“蒼天太不公平,不肯留下這位老人,使他丟下我一個人在位,孤零零的我傷痛不已。啊,多麼悲痛!尼父,我顧不得用禮法約束自己了!”子貢說:“國君大概不能終老於魯國了吧!先生曾說‘禮法喪失就會昏亂,名分喪失就會產生過失。喪失意誌就會昏亂,失去所宜就會產生過失’。生前不能重用他,死後才來悼念他,這不符合禮法。身為諸侯,卻自稱‘餘一人’,這不符合名分。”

太史公說:《詩》中有這樣的話:“像高山一樣令人瞻仰,像大道一樣使人遵循。”我雖然達不到這樣的境界,但在內心卻十分向往。我讀了孔子的書,可以想像得到他的為人。到魯地去的時候,我參觀了孔子的廟堂、車服和禮器,儒生們都按時在孔子舊居演習禮儀,我在那裏內心由衷敬仰,留戀徘徊不願離去。天下的君王乃至賢人實在太多了,活著的時候都很榮耀顯赫,一旦死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孔子隻是個平民,他的名聲和學說卻流傳了十幾代,學者們仍然推崇他為宗師。從天子到侯王,凡是中國講論六經道藝的人,都把孔子的學說當作是判斷和衡量的最高準則,孔子可以說是至高無上的聖人了!

8.司馬遷“忍”而著《史記》

司馬遷在《史記》中處處高揚堅韌卓絕的品行,這似乎與他自己的經曆有很大的關係。

司馬遷,字子長,西漢時期著名的史學家、文學家。其父司馬談,學識淵博,任太史令。曾打算撰寫一部貫通古今的史書,可未曾動筆便去世了。司馬遷很有誌氣,決心完成父親的遺願。

司馬遷自幼便學習刻苦,從二十歲開始出遊各地,以增長自己的知識和見識,積累素材,為寫書作準備。後來,他繼任太史令,有機會查閱大量皇家圖書。從四十二歲起,司馬遷開始撰寫這部史書。在尚未完成的時候,卻因為替李陵辯解,而被奪職入獄。李陵是漢初名將李廣的孫子,也是一員驍勇能戰的猛將。他因李廣利的陷害,僅率五千步兵深入到匈奴領地,與大批匈奴部隊力戰十餘日後,因寡不敵眾,被匈奴俘獲,不得已投降了匈奴。司馬遷認為李陵是有功之人,投降乃是不得已而為,將來一定會將功折過,報答漢朝的。可漢武帝卻認為司馬遷是在詆毀李廣利,將他處以宮刑。司馬遷本想一死,但為完成父親的遺誌和自己的抱負,忍處宮刑,承受了巨大的精神打擊。出獄之後,他將自己的滿腔不平和憤慨,全部傾注於筆端,經過多年不輟的努力,終於完成了我國第一部紀傳體通史《史記》,成為曆史上著名的史學家、文學家,對後代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9.劉秀“忍”而奪政權

在中國曆史上,不光是勾踐通過忍成就了大事,許多開國之主都是從這條路上走出來的,讓我們來看看東漢光武帝劉秀的故事。地皇四年(公元23年),起義軍各路將領為了要擴大隊伍,增加號召力,認為應立一劉氏宗室作皇帝。他們看中了生性懦弱、又無兵權、便於控製的劉玄,讓他即皇帝位,建立“更始”政權。在攻克宛城和昆陽之戰中,劉績和劉秀都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在起義軍中聲威大震。劉績雖然沒有公開爭奪皇帝的寶座,他的部將卻都為他沒能當上皇帝而憤憤不平。因而在劉玄稱帝時,劉稷就氣憤地說:“此次起兵圖謀複漢大事的,本是劉績、劉秀兄弟,今天稱帝的這位可又幹了些什麼?”劉玄因此懷恨在心,任劉稷為抗威將軍,以示懲戒。劉稷不肯受命,劉玄即下令逮捕。當要誅殺劉稷時,劉績站出來表示反對,並為之爭辯。一些賢嫉妒能的將領早就主張除掉劉繽,這時趁機勸劉玄殺劉綻,正中劉玄下懷。於是,劉績與劉稷同一天慘遭殺害。

當消息傳到劉秀耳中時,盡管他內心悲憤異常,但表麵上卻顯得異常鎮定。他清楚地知道,此時自己隻要稍有問題,就會遭殺身之禍。於是,他立即前去朝見更始帝,向他謝罪。而對自己在昆陽所立的戰功,卻從來不向別人提起。他也不為劉績服喪,吃喝談笑一如往常,好像壓根兒就沒有發生殺兄之事一樣。劉秀的泰然神情,終於使更始帝等人解除了猜忌,也使得更始帝覺得對不起劉氏兄弟,便拜劉秀為破虜大將軍、武信侯,劉秀終於避免了殺身之禍。三個月後,劉以破虜大將軍行大司馬事的身份到了河北,鎮慰州郡,網羅人才,招兵買馬,開始了統一中國的事業。

劉秀曾說:“我治理天下,也想行以柔術。”他對部屬很少以刑殺立威。劉秀領兵攻下邯鄲,殺死守將王郎以後,繳獲了不少文件,其中有幾千封劉秀部下給王郎的書信。這些人怕劉秀為此懲罰他們,因此惶惶不可終日。但出乎意料的是,劉秀沒有那樣做。他把所有的軍吏集合在一起,命令把這些書信統統當眾燒毀。他說:“過去敵人強大,你們當中有人辦了糊塗事,我不怪你們。現在你們都可以放心了吧!”劉秀的做法確實氣度不凡,讓那些曾三心二意的人打消了顧慮,對他感激不盡。至於部屬的一些小過失,劉秀就更能抱寬容態度,不予計較。即使對有深仇大恨的人,仇家一旦幡然悔悟,將功折罪,劉秀也既往不咎。如:更始帝大司馬朱鮪堅守洛陽時,劉秀曾派人勸降。朱鮪說:“大司徒(劉績)被害時,我參與了害他的計謀,又勸說更始(劉玄)不要派蕭王(劉秀)北伐。我知道自己實在有很大的罪過。”劉秀卻鄭重其事地說道:“建大事者,不忌小怨,鮪今若降,官爵可保,怎麼會誅罰他呢?我麵對黃河發誓,決不自食其言。”朱鮪投降後,官拜平狄大將軍,封扶溝侯,“後為少府,傳封累代”,劉秀始終沒有對他進行報複。此外,劉秀又從其他營壘中接納了一大批有經世之才和辦事能力的文職官員,以及馬援、馮異、寇恂、吳漢等名將,大大壯大了自己的力量。天下平定以後,劉秀不僅沒有像漢高祖劉邦那樣殺戮功臣,還非常注意教育群臣遵守法令,慎終如始,有意保存功臣。

10.康熙“忍”而除鼇拜

康熙帝除權臣鼇拜,也是一種堅忍成功的事例。康熙接位時,在四個輔政大臣中,由於索尼年老,遏必隆軟弱,蘇克薩哈勢力小而且與鼇拜不合,結果造成了鼇拜的專權。他廣植黨羽,排除異己,對於“相好者薦拔之,不相好者陷害之”,於是,出現了“文武各官,盡出伊門”的情況,從中央到地方遍布他的心腹。鼇拜依仗權勢,專權橫行,經常在少年天子麵前“施威震眾”,而且多次背著皇帝“出矯旨”,事事淩駕於其他輔政大臣之上。他“辦事不求當理,稍有拂意,即將部臣叱喝”,輕則辱罵,重則治罪;他甚至把官員給康熙皇帝的奏疏私自帶回去,同心腹親信商議,“凡事在家議定,然後施行”。鼇拜恣意妄為,獨斷專行,儼然成了太上皇。

康熙五年(公元1666年),鼇拜以當年多爾袞在圈地時偏袒正白旗為由,提出要與正白旗換地,並聲稱,如果土地不足,“另圈民地補之”,企圖以換地為名,再次掀起大規模的圈地高潮。這實際上是要重演入關之初的虐政暴行。盡管這一主張遭到各階層的反對,但鼇拜全然不顧,派遣自己的親信到京畿一帶“踏勘”旗地,以這些旗地“沙壓水淹,不堪耕種”,“鑲黃旗地尤不堪”為由,堅持要換地,並強令有關各旗辦理圈換旗地事務。此令一出,當地滿漢人民十分恐慌,“所在驚惶奔訴”,“哭訴失業者殆無虛日”。對一些敢於反映群眾情緒,請求停止換地的官員,鼇拜大施淫威,要求皇帝將這些人處死,年輕的康熙皇帝雖然不同意鼇拜的做法,但也阻止不住他的一意孤行。結果,反對換地敢於直言的官員被絞死,家產被籍沒。這次換地事件,嚴重地破壞了生產,使大批農民失去土地,激化了社會矛盾。

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康熙帝親政。按理說,輔政大臣應將權力移交給皇帝了。但鼇拜仍把持權力,不願歸政,企圖把年輕的皇帝變成任憑自己擺布的傀儡。輔政大臣蘇克薩哈鑒於皇帝已親政,要求辭去輔政大臣的職務,把權力歸還皇帝。這一舉動刺中了鼇拜的要害,將了鼇拜的軍。鼇拜當然不肯輕易退出曆史舞台,他以極其專橫的態度誣陷蘇克薩哈是“背負先帝”,“欺藐皇上”,“紊亂朝政”,羅織了二十四大罪狀,要把蘇克薩哈斬首抄家。康熙帝不同意,驕橫成性的鼇拜便在康熙帝麵前揮拳捶胸,疾言厲色,以示要挾。最後,康熙帝也無法改變鼇拜的決定,蘇克薩哈被絞死。

康熙皇帝雖已親政,但不能親掌大權,這使他極為煩惱。而鼇拜卻不斷將親信安插到重要部門,企圖繼續架空皇帝。一次在群臣向康熙帝朝賀新年時,鼇拜身穿黃袍,儼如皇帝,僅有帽結與康熙帝所戴不同。還有一次,鼇拜托病不上朝,康熙帝親自前往探視時,鼇拜臥床,席下置刀,根本不把已經親政的皇帝放在眼裏。這一切,都深深刺痛著年輕的康熙皇帝的心。

康熙帝自幼讀書,有抱負,更欲在親政後一展宏圖。他痛恨鼇拜的專權跋扈,倒行逆施,但鑒於條件不成熟,還不能一下子除掉鼇拜,因此不願采取魯莽行動。經過長期的考慮,一個周密的計劃在他腦海中醞釀成熟。為了奪回權力,康熙帝陸續將一些忠於自己的人安排在自己的周圍,並將一批親信提拔到要害部門,如提拔索額圖為吏部右侍郎,提拔明珠為刑部尚書。這樣,一個集團已悄悄地在年輕的皇帝周圍形成。隨後,康熙帝又派親信掌握了京師的衛戍權。為了最後解決鼇拜,康熙皇帝精心挑選了一批少年侍衛,在宮中練習布庫遊戲,他自己也經常和這些布庫少年摔打玩耍,故意做出胸無大誌的樣子,以迷惑鼇拜。鼇拜每次上朝,都見到皇帝與少年們玩耍,競以為“帝弱且好弄,心益坦然”,毫無戒備之心。

康熙八年(公元1669年)五月,康熙帝與索額圖等設下計謀,事先在宮中埋伏了布庫少年,並約鼇拜進宮。當鼇拜單身入宮時,十幾個少年連說帶笑地迎了上去,聲稱要與他練練功夫。鼇拜以為這些少年與其逗鬧,本想喝退了事,不料少年們近身之後立即動起手來。當鏊拜被五花大綁推到康熙帝麵前時,他才如夢方醒,不過為時已晚。接著,康熙帝宣布了鼇拜的三十條罪狀,將他永遠拘禁,同時,迅速捉拿其兄弟子侄、心腹黨羽,並全部處死。頃刻之間,鼇拜集團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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