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話將前因後果說完，直接了斷了他還想一直試探的後路。
老皇帝渾濁的眸子緊緊盯著葉子錦，像是在考察這番話的真實度。
偏生葉子錦並非尋常人，胡話說出口，還能做到麵不紅心不跳，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來。
末了，他收回視線，“如今鍾離內憂外患，蟲疫之事，顯然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朕方才詢問，隻是想看看，你是否與背後之人有聯係，莫要多疑。”
葉子錦不卑不亢：“實不相瞞，小女本對此事也束手無策，但見諸多無辜之人枉死，屬實於心不忍，不知何時這等事會落到我所在意之人身上，這才想著搏一搏，能找到辦法，隻是僥幸罷了。”
老皇帝嘲弄：“宮中那幫拿銀子辦事的潛心鑽研這麼多年，也不見有辦法，你能找到辦法，自然有你的能力，無需妄自菲薄。想要什麼盡管與朕提，能實現的，朕都盡量滿足你。”
葉子錦還是那套說辭：“小女一介女流之輩，實在惶恐，並不敢奢求其他，唯一願景，希望能開放女子學醫，不埋沒了他人才華。”
皇帝沒想到她會有這般說辭，心中頗為愉悅，“有你乃是鍾離之福。”
他略加思忖，就止不住咳嗽了起來，身後隨身侍候的太醫連忙上前來把脈，順道喂他吃下一顆藥。
僅一眼，葉子錦微微一頓，嗅到了藥中不該存在的東西。
調養身體的藥裏，居然有一味生草烏！
生草烏有溫經散寒、消腫止痛的功效，但若是碰上陰虛火旺，就是禁用的藥物。
見他食用的這般輕鬆，顯然是已然習慣了這種藥。
這無異於慢性自殺。
不，別人喂下的，應當算是謀殺，謀殺一國帝王！
“怎了？”
皇帝吃下藥，緩解了幾分，瞧見葉子錦詫異神色，詢問道。
葉子錦瞥了眼太醫平靜的臉，以及鍾離衝渾然不覺模樣，還是決定息事寧人，以免惹火上身。
她搖搖頭：“無事，隻是想起感歎用的藥都是珍寶，不可多得，我還未曾見過。”
“噢？光是看了一眼，你便能嗅出裏麵用了什麼藥？”
葉子錦見太醫冷漠神情看向自己，輕言道：“隻能嗅出幾味名貴藥材罷了。”
好在皇帝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重新彙攏了思緒，思忖了一番。
“你與皇室並無血脈，朕想嘉獎你爵位，還需你與皇室成員有婚約才行，你可有心儀或是相熟的天潢貴胄子弟？”
葉子錦依舊淡然道：“回稟陛下，並沒有。”
鍾離衝卻於此時開口，“怎的沒有，本王聽聞，你與靖王叔之子淩蒼梧就頗有來往。”
皇帝頓時來了興致，“之前是聽聞他從禹州帶回一女子，還曾帶去過家中見過靖王爺，若是嫁給淩蒼梧，朕再封你個爵位，也不是不可。”
葉子錦連忙道：“陛下，小女與淩小侯爺隻是相識一場，感恩他幫助小女頗多，上次登門拜訪，也隻是請去給靖王爺看病，並無其他意思，小女不能恩將仇報，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瞧給你緊張的，不想嫁就不嫁，鍾離有用得著你的地方，朕破格封你為郡主，賜郡主府，賜號福音，黃金千兩，良田百畝。”
賜為郡主，也隻是個虛職，回想來的路上鍾離衝說的花，葉子錦瞥了眼他，見他神情未變，並無異議，遂應下。
“小女謝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