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武鬆行走多時,已是肚中饑渴,口幹舌燥。他放眼望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酒店,門前挑著一麵招旗在風中飄揚,招旗上繡著五個醒目的大字:“三碗不過岡”。武鬆心中好奇,暗想這酒店必有來曆,便加快了步伐,直奔酒店而去。
武鬆踏入店內,隻見店內陳設簡陋,卻也幹淨整齊。幾張方桌,幾條長凳,客人們三三兩兩地坐著,談笑風生。他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大聲喚道:“主人家,快把酒來吃。”
店主是個中年漢子,見武鬆氣宇軒昂,便知非尋常之輩,連忙上前招呼:“客官,您要點什麼酒?”武鬆道:“隻管把你們店最好的酒拿來,我自有道理。”
店主應了一聲,轉身從櫃台後取出一壇老酒,又取來一個大碗,滿滿地斟了一碗,端到武鬆麵前:“客官,這是本店自釀的糯米酒,您嚐嚐。”
武鬆端起酒碗,先是聞了聞,隻覺酒香撲鼻,再輕輕呷了一口,頓覺甘醇可口,回味無窮。他讚道:“好酒!果然名不虛傳。”隨即一飲而盡,叫道:“再來兩碗。”
店主又斟了兩碗酒,武鬆接連飲下,隻覺精神一振,旅途的疲倦似乎也隨之消散。他見店主站立一旁,便問道:“這‘三碗不過岡’是何意?”
酒家見武鬆連飲三碗而麵不改色,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敬意,便上前解釋道:“客官,俺家的酒,雖是鄉村自釀,卻也別有一番滋味,不同於市麵上的老酒。這酒初飲時甘醇,後勁卻是十足。但凡有客人來我店中,飲了三碗,便覺頭重腳輕,難以自控,過不得前麵的山岡去。因此俺這裏有個規矩,喚做‘三碗不過岡’。”
武鬆隻覺得一股熱流從喉嚨直下,暖洋洋地擴散至全身,不禁讚歎道:“這酒好生有氣力,真是痛快!”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漬,大聲叫道:“主人家,有飽肚的吃食嗎?買些來配酒。”
酒家應聲答道:“小店隻有熟牛肉。”武鬆點頭道:“好的,切二三斤來,我要好好吃一頓。”
酒家聽得武鬆要這麼多肉,心中暗自驚訝,但還是去裏麵切了二斤熟牛肉,裝了一大盤子端到武鬆麵前。牛肉切片厚實,香氣撲鼻,正是下酒的好菜。
武鬆接連吃了好幾塊,卻見酒碗空空,敲著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來篩酒?”
酒家上前道:“客官,肉可以再切些來,但酒卻不能添了。”武鬆一聽,心生疑惑,問道:“我也要酒,為何不肯賣與我?”
“這規矩也是為了客人著想,那山岡險峻,若酒後失足,便是性命攸關。故而過往客人到此,俺隻讓他們飲三碗,再多便不再賣,以免他們酒後誤事。”
武鬆笑道:“酒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武鬆行走江湖,向來不守勞什子規矩,今日便要破一破這‘三碗不過岡’的規矩。”
酒家見武鬆堅持,麵色又未變,隻是提醒道:“客官還是小心為上,這酒後的勁道,可是不容小覷。”
武鬆擺了擺手,道:“無妨,你隻管上酒便是。”武鬆一碗接一碗地飲下,直至飲了六碗,依舊神采奕奕,談笑自如。店內的客人見狀,無不驚歎。
武鬆意猶未盡,又對酒家道:“肉再來二斤,讓我好好吃個痛快。”酒家見武鬆如此豪爽,便又切了二斤熟牛肉,端到武鬆麵前。武鬆吃得津津有味,口中直呼過癮,一邊吃肉一邊飲酒,好不快活。
不多時武鬆又叫上酒,酒家為他篩了三碗酒:“這酒雖好,後勁卻足,客官若是吃醉了,可就過不了山崗啦。”
武鬆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子,放在桌上,對酒家道:“主人家,你且來看看,這些銀子足夠支付酒肉錢嗎?”酒家看了看銀子,笑著說:“客官,這些銀子足夠了,還有剩餘呢。”
武鬆大手一揮,道:“多餘的銀子就不用找了,隻管繼續篩酒來。”酒家有些為難,說道:“客官,您若想再喝,還有五六碗的量,隻是我怕您喝多了,身體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