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坤堅持道:“也許別的方麵我不了解你,但在這種事上我敢說,我非常了解你,因為我也是男人。從你剛才的神情中,我已經覺察出來了。程老師,你就不要再否認了。”
程屹立狠狠瞪眼楊坤,固執地說:“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楊坤臉上露出無奈的笑,默然片刻說:“程老師,你不想承認,那我也沒辦法。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王豔萍已經向我們警方坦白交待了。她說,從進公司的第二年起,她就跟李耀峰好上了。”
一般來說,做丈夫的第一次得知自己妻子紅杏出牆一定會做出非常激烈的反應,哪怕是在別人麵前,也是無法克製住這種衝動。
然而,奇怪的是,程屹立並沒有勃然大怒,隻是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他什麼也沒說,隻頹喪地倒靠在椅背上,兩眼盯著天花板看。
看到程屹立這般冷靜,楊坤更加斷定他早就知道王豔萍有外遇了,便直截了當地說:“程老師,你是不是恨王豔萍背叛了你?”
“我……我為什麼要恨她?”程屹立眼裏裝滿了怨恨,卻故作平靜地反問句,“告訴你,告訴你們,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別自欺欺人了,程老師。”楊坤直言不諱地說,“盡管你表麵上這麼平靜,好像什麼事也沒有,可你眼裏滿是怨恨和怒氣。當然,這是應該的,因為你是受害者,所以我們不會嘲笑你,隻會同情你。”
“我不用你們同情,我現在很好。”程屹立先是怒氣衝衝地吼了句,接著又喃喃自語似的說,“我早就對她沒感情,也就不會痛苦了。”
楊坤試探著問:“程老師,你是不是早就跟王豔萍分居了?”
程屹立點點頭:“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早就跟她離婚了。”
舒文玉插嘴道:“其實我覺得你挺好的,王豔萍為什麼要這樣?”
程屹立歎口氣說:“我隻是個教書的,就這麼點工資,無法滿足她在物質方麵的享受。也許你們還不知道,王豔萍是個愛錢如命、貪圖享受的女人,所以才會幹出這種齷齪的事來。”
忽然間,整個辦公室陷入到一片沉靜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楊坤問:“程老師,你是不是恨王豔萍?”
程屹立咬著牙說:“恨,一個傷害過我的女人,我怎能不恨她?”
“可以理解,是男人都會這樣做。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就不會太難過了。”楊坤說安慰了句,默然會兒又問道,“程老師,你恨不恨李耀峰?”
“恨,我巴不得……”程屹立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換了話往下說,“就他那種土豪,我打心裏就瞧不起,打他怕髒了手。”
“打?”舒文玉脫口而出,“我看你殺他的心都有。”
程屹立眼裏閃出驚惶之色,慌忙低下頭,好像在躲避什麼。
楊坤注意到了程屹立的表情變化,似乎從中捕捉到了什麼,就故意說句:“那是,像程老師這麼斯文的人怎麼會殺人呢?程老師,你別把小舒的話放在心裏,他這家夥就喜歡開玩笑。”
舒文玉用詫異的眼光看著支隊長,突然明白了什麼,就打著哈哈說:“對對對,程老師,剛才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程屹立臉上露出怪怪的神情,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下舒文玉,又瞧了瞧楊坤和顧小蕾,想說什麼卻遲遲沒有開口,隻沉默地看著窗外。
不難看出,程屹立是個比較內向的人,平時不怎麼善於與人溝通,這大概也是王豔萍不喜歡他的一個原因吧。
不過,像這種性格的人往往比較偏執,往往比較容易起極端,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哪怕是殺人。
顧小蕾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見支隊長說話,便麵帶微笑地問程屹立:“程老師,你孩子多大了?”
程屹立麵無更方便答道:“才五歲。”
顧小蕾接著問:“你和王經理都忙,那平時由誰接送孩子?”
程屹立答道:“由她父親接送,反正他退休了閑著沒事。”
“呃!”顧小蕾吃了一驚,“你父母還在工作嗎?”
“沒有。”程屹立答道,“我父親在我剛結婚不久就去世了,我母親腿腳不利索,行動不便,所以想接送也接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