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趙峻才開口說:“死者內髒器官完好,並沒有受到重擊和刺傷,所以可以排除創傷造成的死亡原因。同時死者出現內髒器官瘀血,瘀點性出血,血液呈暗紅色流動狀,肺部有明顯的水腫等內部征象,再結合死者臉部腫脹和發紺,眼結合膜下出血,頸靜脈怒張等屍表征象,可以斷定死亡原因就是機械性窒息。”
舒文玉強調句:“具體地說,被害人是被鞋帶勒死的。”
趙峻肯定地說:“沒錯,結合你的痕檢結果,應該是這樣。”
楊坤表情嚴肅地說:“我認可你們的結論,被害人是被凶手用鞋帶活活勒死的。現在我想知道的,就是死亡時間,這點很重要。”
趙峻點了點頭,然後拿起解剖刀剖開死者的胃部,認真檢查起來,末了說道:“死者胃內食物全部呈乳糜狀,隻有少數飯粒和蔬菜殘渣,食物已經進入到大腸,死亡時間應該在飯後四小時左右。”
楊坤想了想說:“根據學校安排,晚飯在五點半以後,這也就是說,死亡時間應該在十點左右,也就是晚自習後不久。”
舒文玉問:“死亡時間跟郭楓差不多,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楊坤反問舒文玉:“你是不是懷疑這兩起命案是同一凶手所為?”
“沒錯。”舒文玉點頭道,“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楊坤說:“我也是這麼想的,連環案大多都是同一凶手所為,更何況這兩起命案相隔時間這麼短,因此這種可能性最大了。”
舒文玉說:“楊隊,我們可以根據腳印和頭發來判斷。”
“沒錯。”楊坤說,“小舒,你馬上去完成這項重要工作。”
“是,楊隊。”舒文玉應了聲就朝隔壁的換衣室快步走去。
趙峻繼續進行屍檢,一邊就檢查到的結果向支隊長彙報:“楊隊,除了剛才所說的屍表征象外,沒別的發現了,在死者身體上找不到切創傷、對衝傷、抵抗傷、約束傷和死後創傷等,這就表明死者在遭到生命威脅的時候沒有做作任何抵抗和搏鬥。”
楊坤皺起眉頭思索著說:“正常情況下,一個人在生命遭遇到嚴重威脅時都會有抵抗行為,哪怕再柔軟無力,也會跟凶手進行搏鬥,這是一種本能。那為什麼這個女孩子不作任何反抗呢?”
趙峻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被凶手下了藥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別一種就是遭到突然襲擊,沒有反抗的機會。”
楊坤點點頭:“嗯,老趙,你分析得有道理。我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最大,因為凶手是用鞋帶勒死被害人的。我是這樣假設的,凶手趁被害人不注意,從身後突然拿鞋帶用力勒住被害人的脖子。被害人因突然窒息而喪失了強有力的反抗,隻能用手死死抓住凶手的頭。”
趙峻說:“這就解釋了被害人手裏有凶手頭發的原因,也是被害人為我們破案留下的唯一證據。楊隊,我認為你的假設就是事實。”
楊坤瞅著趙峻說:“是不是犯罪事實還得靠你的證據來支持,老趙,你現在做毒理檢測,看看凶手下沒下過毒。”
“等會兒,楊隊,我這就去化驗室。”趙峻說完就走開了。
楊坤注視著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內心再次湧出憐憫之情,同時陷入到沉思之中。
沒過多久,趙峻手裏拿著化驗單走到楊坤跟前,聲音有點沙啞地說:“楊隊,化驗結果出來了,死者體內沒有任何毒素。”
楊坤從沉思中緩過神來,看著化驗單說:“這就證明我們剛才的推測是正確的,凶手向被害人發起了突然襲擊,致使被害人來不及作抵抗就遇害了。既然是這樣,那就不會發生性侵之類的事。”
“應該是這樣。”趙峻點頭道,“不過,我還是做這方麵的檢查。”
楊坤說:“這是你作為一個法醫的職責,老趙,你就做吧。”
趙峻開始做性侵方麵的檢查,將一根半硬質橡膠管插入死者的私自提取液體,然後把管內的液體滴到試紙上,結果沒出現反應。
趙峻盯著試紙看了會兒,抬頭對支隊長說:“就像我們所推測的一樣,死者生前沒有被性侵過,死後也沒有。”
楊坤肯定地點了點頭:“如此看來,凶手殺害被害人的目的不在這兒。至於仇殺,我認為可能性也很小。”
正在這時,舒文玉從門外走了進來,興衝衝地對支隊長說:“楊隊,痕檢結果出來了,證明我們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沒有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