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一番,楊建剛決定約市政府辦公室主任馮澤琨見麵。
於是,晚上九點半,楊建剛、舒暢和顧曉桐驅車去了佳茗茶樓。
這間茶樓不大,但相當有特色,裏麵的裝修古色古香,古風味挺濃的,而且很講究茶道,給人一種穿越到了古代的感覺。
楊建剛他們以為馮澤琨會比自己晚到,誰知剛邁進那間預定好的包間,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就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彬彬有禮地招呼他們,好像今晚他做東一樣。
彼此寒暄了一陣,然後在那張仿古的茶桌邊依次就座。
等那位漂亮的服務生泡好茶,他們就一邊品飲香氣四溢、味道極佳的好茶,一邊友好地聊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馮澤琨麵帶微笑地說:“楊隊長,你不會隻是為了口茶聊天才約我來的吧?”
楊建剛風趣地說:“如果馮主任不想談正事,那就品茗閑聊吧。”
馮澤琨抿了口茶說:“盡管我不清楚楊隊長約我來有什麼事,但我知道一定有事,否則楊隊長你也不會約我,畢竟我們不是好朋友。”
楊建剛含笑道:“既然馮主任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直說好了。今晚把你請來,就算想了解下你跟官淩峰之間的關係。”
馮澤琨心存警備,說道:“楊隊長,我跟官副主任的關係不錯。”
楊建剛一看馮澤琨那眼神,就知道他沒有說實話,卻不挑明了說,隻管問道:“馮主任,你是什麼時候進市政府辦公室的?”
馮澤琨答道:“大學畢業後,我就進來了,一直到現在。”
楊建剛估摸了下說:“那你在辦公室裏已經工作了七八年了。”
馮澤琨點點頭:“整整七年了。”
顧曉桐衝馮澤琨莞爾一笑道:“七年就當上了主任,挺不錯的。”
馮澤琨搖頭笑了笑:“顧警官,你就別笑我了。”
舒暢注視著馮澤琨,笑著說:“看你這樣子,有點不滿現狀呀。”
顧曉桐說:“馮主任誌向遠大,自然不滿現狀嘍。”
馮澤琨歎口氣說:“光有誌向有什麼用,還得背後有人哪。”
“說的也是,官場就這樣。”楊建剛啜了口茶,看向馮澤琨說,“不過,我覺得你現在機會來了,隻要你把握住了,肯定能得到提拔的機會,沒準從此青雲直上,在最短的時間內實現了你的抱負。”
馮澤琨不信的搖搖頭,笑中帶澀地說:“楊隊長,你就別逗我了。”
顧曉桐瞅著馮澤琨說:“我們楊隊可不是隨便開玩笑的人哦,既然這麼說了,那你就有戲了,關鍵是你願不願意照楊隊說的做。”
馮澤琨沉思了一下,輕鬆地說句:“那就請楊隊賜教呀。”
楊建剛笑道:“賜教不敢當,隻是想向你提些建議。”
馮澤琨看著楊建剛,客氣地說:“楊隊長,請提吧,多謝了。”
楊建剛端起保溫杯緩緩啜飲了口茶,才問道:“馮主任,現在是不是處在換屆的關鍵時刻,或者說你有沒有提拔,就看這段時間了?”
馮澤琨點點頭。
楊建剛問:“據說,官淩峰正在不顧一切地跟你爭那個位置,而且看起來有一定的優勢,甚至可以優勢明顯,是不是這樣,馮主任?”
馮澤琨又點了下頭,臉色陰鬱地說:“沒錯,確實是這樣。”
楊建剛問:“按照常理,你是正主任,他隻是副主任,應該你占上風才對,怎麼反倒會讓他占上風呢?馮主任,問題出在哪兒?”
馮澤琨皺著眉頭歎了口氣,說道:“問題就出在我跟李誌堅的關係上,其實之前李誌堅對我不錯,可後來慢慢就冷落了我。”
舒暢看著馮澤琨問:“是不是跟官淩峰有關呀?”
馮澤琨先是沉默了足足半分鍾,然後才帶著股怨氣說:“要不是這家夥處處討好李市長,願意為李市長做一切事,我也不會被李市長冷落了。正就因為這個,我特別討厭官淩峰,就像討厭一堆牛屎。”
舒暢糾正道:“我看你不是討厭,是恨。”
馮澤琨脫口而出:“沒錯,我就是恨他,恨死他了。”
顧曉桐說:“可以理解,畢竟他不擇手段打擊你,要毀掉你的前程。不過,馮主任,恨是沒有用的,你得想辦法對付官淩峰才對。”
馮澤琨沮喪地說:“這我也想過,可到現在也沒想出辦法來,唉!”
顧曉桐莞爾一笑道:“楊隊約你來,就是想給你指明一條道路。”
舒暢緊跟著說:“說白點,就是給你出主意,如何反敗為勝。”
馮澤琨瞅瞅舒暢,瞧瞧顧曉桐,將信將疑地說:“不是開玩笑吧。”
楊建剛看著馮澤琨笑道:“是不是開玩笑,就看你的態度了。”
馮澤琨依舊心存懷疑:“你我沒什麼交情,你怎麼會幫我呢?”
楊建剛坦率地說:“跟你說吧,馮主任,我們想得到你的幫助,所以才決定幫助你,你可以說是互相利用,也可以說是互相幫助。”
馮澤琨疑惑地問:“楊隊長,我能幫你們什麼忙?”
楊建剛說:“馮主任,我們並不需要你做什麼,隻要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就行了。”
馮澤琨盯著楊建剛問:“楊隊,你指的是哪方麵的?”
楊建剛笑了笑:“先別急著知道這樣,馮主任,我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就行了,最後你就會得到答案的。”
馮澤琨遲疑了下才說:“好,楊隊長,你問吧?”
楊建剛問:“城西新建小區是不是由李市長全權負責?”
馮澤琨答道:“對,是由李市長全權負責,汪書記不過問這事。”
楊建剛問:“李市長跟李振宇來往是不是很密切?”
馮澤琨答道:“李市長負責這個項目,而李振宇是承建公司的總經理,他們之間的來往自然密切。當然,還有一點,就是李振宇是李市長的侄子,而且是最親的侄子,他是李市長哥哥的兒子。”
舒暢和顧曉桐不約而同地發出聲感歎:“原來如此啊!”
楊建剛問:“兩個月前小區樓房倒塌一事,李市長有沒有過問?”
馮澤琨答道:“這種事哪能不過問呢?也就因為李市長親自出馬,相關部門才沒有去調查,最後李振宇一點事也沒有。”
楊建剛問:“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因為李市長充當了保護傘,李振宇才一點事也沒有?”
馮澤琨答道:“可以這麼說吧。”
楊建剛問:“李市長難道就沒有顧忌嗎?”
馮澤琨答道:“隻是倒了棟樓房,又沒有出人命,李市長自然不會有顧忌啦。”
楊建剛問:“如果出人命了,李市長還會不會這麼做?”
“這……”馮澤琨遲疑了一下說,“出了人命,這可就是大事了,一旦查了出來,不光李振宇有麻煩,李市長也會有麻煩的,因為這牽涉到工程質量,還有其它問題。我想,真出人命了,李市長是不敢包庇李振宇的,因為這會影響他提拔市委書記。”
楊建剛端起保溫杯緩緩啜飲起來,好一會兒才說:“告訴你吧,馮主任,我們警方已經調查清楚了,樓房倒塌時確實砸死了人,是一個新來的民工,名字叫劉小樹?”
“啊,真有這種事?”馮澤琨大吃一驚,眼睛瞪得老大。
顧曉桐瞅著馮澤琨問:“看你這樣,好像之前聽到過什麼對吧?”
馮澤琨沉吟著說:“沒錯,之前我是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說樓房倒塌時裏麵有人,說工地民工私下有人說新來的那個民工在事發後失蹤了,說其實沒有失蹤,就是在樓房倒塌時沒跑出來給活活砸死了,還說那個砸死的民工當晚就被偷偷拉到別的地方埋了。當時,誰也不信,隻當流言蜚語,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也因為李誌堅站出來辟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