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問:“馮主任,你現在相信嗎?”
“這……”馮澤琨猶豫了一下,轉眼看向楊建剛,“楊隊長,你說的是真的?有什麼證據嗎?”
楊建剛神情嚴肅地說:“別忘了,我是刑警支隊長,沒有證據的事怎麼敢說呢。告訴你吧,馮主任,我們警方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顧曉桐瞧見馮澤琨低頭不語,說道:“楊隊都這麼說了,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不用懷疑,馮主任,楊隊說的是真的,盡管相信好了。”
馮澤琨抬頭看著楊建剛:“楊隊長,能不能把證據給我說說?”
楊建剛搖搖頭:“不行,馮主任,我不能違反辦案規矩,請見諒。”
舒暢勸道:“馮主任,你不用懷疑什麼,隻管相信好了。”
盡管馮澤琨沒表態,但從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出,他已經相信了楊建剛的話。為此,楊建剛心頭不禁一喜,說道:“馮主任,你現在可以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這樣對你更有利。”
馮澤琨疑惑不解,問道:“楊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建剛解釋道:“城西新建小區由李市長全權負責,一旦樓房倒塌出了人命這事曝光了,李市長肯定得承擔責任,如果事發當時公布了事故真相,李市長的責任不會很大,可偏偏隱瞞至今,那責任就非同尋常了,到時李市長肯定會受到嚴重的處罰。李市長都被處罰了,那官淩峰還會有提拔的機會嗎?官淩峰沒機會,你不就有機會了?”
馮澤琨尋思了一下說:“楊隊長,你說的也有道理。”
楊建剛繼續說:“更重要的是,官淩峰涉嫌謀殺網絡作家何蕭。”
“什麼?”馮澤琨又驚又疑,“這……這怎麼可能?”
楊建剛看著馮澤琨說:“馮主任,你這麼吃驚不奇怪,因為官淩峰表麵上給人的感覺是文質彬彬,難以與謀殺聯係起來。但事實是,他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心狠手辣,殺人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
馮澤琨定了定神,問道:“有證據嗎?”
楊建剛鄭重地答道:“當然有,否則我們也不敢告訴你。不過,像剛才一樣不能把證據拿給你看,請你相信我們警方好了。”
馮澤琨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輕晃著腦袋說:“說真的,要我相信官淩峰是殺人凶手,真的很難,不過我還是願意相信你們警方。”
“謝謝。”楊建剛說,“不過,現在官淩峰隻是犯罪嫌疑人,依然逍遙法外,因為我們警方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謀殺了何蕭。”
馮澤琨詫異地問:“既然是這樣,那不還是不能抓他嗎?”
楊建剛照實說:“依現有的證據,我們警方是可以抓官淩峰的,但鑒於他跟李市長的關係,很難將他拘留審訊,到時反倒會加大我們辦案的難度,所以我們希望拿到關鍵的證據後再對他進行拘留審訊。”
馮澤琨沉吟了下說:“楊隊長,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幫不你們。”
“不,馮主任,隻要你肯協助我們警方的話,就一定能幫我們一個大忙。”楊建剛肯定地說,“話又說回來,你在幫我們警方,同時也在幫你自己,於私,你是為自己的仕途前程拚搏,於公,你是在伸張正義,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馮主任,請你再好好想想。”
馮澤琨思忖過後說道:“其實,剛才我已經說了不少了。”
楊建剛說:“但有個關鍵點,你還沒有說。”
馮澤琨問:“什麼關鍵點?”
楊建剛說:“就是官淩峰有沒有替李市長辦這事。”
馮澤琨問:“官淩峰會替李市長辦什麼事?”
楊建剛說:“馮主任,我提示你一句,何蕭了解到樓房倒塌事故中有民工死亡,並且李市長暗中利用手中的權力將這事壓了下來,因此他準備檢舉揭發,就在這時他被人謀害了。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馮澤琨點點頭,沉吟半晌才說:“以官淩峰的性格,隻要李市長給他好處,尤其是在提拔方麵,他什麼也會替李市長做。”
楊建剛問:“那你能不能確定官淩峰受李市長指使去謀殺何蕭?”
馮澤琨回想了一下說:“我沒有親眼見到,也沒有親耳聽到李市長吩咐官淩峰去謀殺何蕭。不過,有次我在李市長的辦公室碰巧看見李市長跟官淩峰耳語,表情有些怪怪的,與平時大不一樣。”
楊建剛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馮澤琨答道:“一個禮拜前,準確地說,就是這個月二號上午。”
楊建剛說:“何蕭是本月九點晚上被害,時間上相吻合。”
舒暢皺著眉頭說:“可惜的是,沒有聽見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馮澤琨申明道:“沒有,真的沒有聽見。我一進去,他們就不再說了。李市長雖說沒責備我,但臉上露出生氣的樣子。官淩峰也瞪了我一下,然後就走了出去。我想,我應該打攪了他們倆。”
楊建剛問:“之後你有沒有密切關注官淩峰的動靜?”
馮澤琨答道:“我覺得那事挺詭異的,帶著幾分好奇關注起他來。這月九號上午,我發現他接到了一個電話,看上去挺高興。於是,我順便問了問他,是哪個領導打來的電話。他搖了搖頭,說不是領導的電話,是老同學的電話,說是有位老同學發了,買了大別墅,請老同學去喝酒。把話說完,他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楊建剛問:“官淩峰去了哪兒,多久才回來?”
馮澤琨想了想說:“大概半個小時回來,去了李市長辦公室。”
楊建剛問:“你是怎麼知道官淩峰去了李市長辦公室?”
馮澤琨答道:“我問過他,他說去了趟李市長辦公室。”
楊建剛問:“官淩峰有沒有告訴你李市長找他有什麼事?”
馮澤琨答道:“沒有,他隻說李市長找他有事,沒說具體是什麼事,當時我也沒有問。說實話,由於我知道自己提拔無望,有些心灰意冷,也就不怎麼關心工作上的事,甚至連分內的事也懶得做。”
楊建剛說:“其實,就算你想問,官淩峰也不會照實說,特別是涉及到他跟李市長之間的私密。”
馮澤琨點頭道:“對,肯定是這樣,所以我也就不多問了。”
楊建剛問:“馮主任,這段時間你聽到外麵的議論沒有?”
馮澤琨答道:“現在是換屆關鍵時期,也是敏感時期,議論自然就不少了。盡管我不會特意打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議論,那些流言蜚語,但還有些有意無意掉進我的耳朵裏。”
楊建剛問:“那你聽到些什麼呢?”
馮澤琨答道:“其它的就不說了,隻說說跟官淩峰有關的,有人說官淩峰要連升三級,有說官淩峰完全成了李誌堅的心腹,也就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得到了提拔重用的機會。當然,也有人說我這人怎麼怎麼樣,沒官淩峰那麼活絡,不會緊跟領導,提拔自然無望了。”
楊建剛問:“這麼看來,官淩峰跟李市長的關係的確緊密,對吧?”
馮澤琨答道:“這是毫無疑問的,大院裏的人都一清二楚。”
楊建剛問:“這麼說,李市長叫官淩峰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哪怕是殺人也不會猶豫的,對吧?”
馮澤琨嘴角邊浮出絲笑,答道:“應該是這樣吧。”
舒暢皺著眉頭說:“事實肯定是這樣,隻是我們還沒有直接證據。”
顧曉桐樂觀地說:“隻要確有其事,我們最終一定能找到證據。”
舒暢有點信心不足地說:“他們都是高智商的人,做事一定謹慎周全,甚至連蛛絲馬跡也不會留下,要找到證據談何容易。”
顧曉桐說:“就算是慣犯,就算智商再高,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關鍵在於我們能不能想到,能不能找到。我想,我們能找到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