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觸贓官張玉斃命抗縣令百容寄監(2 / 2)

雷象星看罷,見詞告衿弟胡雲福,沉吟一會,開聲問道:“你是朱百容麼?”答道:“小民就是朱百容。”縣主問道:“你妻女被殺,是夜你父子在家否?”百容道:“小民父子是夜在店,得街鄰奔報方知。”縣主道:“你既不在家,何以知殺人的是胡雲福?”答道:“是右領張玉親耳聽聞,確證可憑。”縣主道:“兩非目見,隻信耳聞,膽敢扳陷貴人,好生大膽,且待驗過傷骸再行訊究。”於是吩咐胥差、仵作俟候往驗。雷象星帶齊胥差仵作,擺道直往朱家莊而去。

一到門首,早有朱能及狀內有名人等,跪接入內,擺設公案,焚香俟候檢驗。縣主親眼驗畢,驗得馮氏係劍傷,秀霞係撞死,繪成屍格分毛不錯,即打道回衙,吩咐差役帶齊案內有名人等,到案審訊。百容臨行,吩咐朱能殯殮屍骸,朱能領命,即買衣衿、棺木殯殮二屍,暫停舍後安靈,守孝哭祭一番。泣思母、姐慘遭冤死,何日得報深仇?又凶手不比平民,如何重大案情,這場官訟又怕勝負難料。

不表。且說雷知縣回衙升堂審訊,案內有名人等,一齊跪下,隻有胡雲福未拘到案。各點名畢,百容前經訊過,不用絮問,單向鄰保問道:“朱家之事,你等果目的確見否?”眾人道:“事後張玉叫喊方知。”縣主道:“未起事之前,百容在家否?”眾人道:“起事之日,朱百容父子在屠店生理,起事之後,我等著人叫他回來。”縣主點頭,即喚差役把眾人帶過,獨喚張玉問道:“證人張玉是你麼?”答道:“小民就是張玉。”縣主道:“馮氏母、女被殺,你果目擊,仰或耳聞,好實供來,如虛反坐。”張玉道:“此事非小民目擊,實是耳聞。當胡雲福叩門時,小民已竊聽了,始初以求飲茶為詞,繼而逼奸,繼而刺殺,一一確聽,不敢扳誣,伏望青天勿避權惡,拘拿凶手,免使馮氏母、女含冤。”縣主道:“據你說來,雲福逼奸是必吵鬧許久,你家內人及鄰佑,可有人同聞否?”張玉道:“小民孤身,家內無人,即鄰裏亦經小民叫喊方知。”縣主拍案道:“好大膽刁民,自作之事,反推卸別人,隻可瞞騙街鄰,怎瞞騙得本縣。”即傳朱百容等眾到案,道:“你妻女被殺,凶手即是證人。明明張玉串黨入室搶劫,被馮氏母、女知覺叫喊,遂逞凶殺命,扳誣貴人,希圖卸罪。你等鄉堡更鄰回去,安分營生,本縣即簽差拿獲餘黨,與張玉一齊結案。”諭罷,眾人叩頭而去。

縣主隨叫百容、張玉具遵,嚇得百容、張玉置辯不迭。張玉道:“小民義忿填胸,拚命作證,情知權勢不敵,實望青天誅鋤城狐社鼠,為死者伸冤,豈意反令羊代牛死。如謂凶手即是證人,諸伸明斷,死亦甘心。”縣主道:“待本縣斥破你的弊端,使你心服口啞。”不知縣主說出甚麼言語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