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大楚(1 / 2)

楚河一見他,也笑了,有幾分頑劣還像從前。方才見麵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如今能夠好好說上幾句了,千言萬語哽在喉中,都不知從哪裏說起了。

沈子楓最了解她的心思,隻說到時一定去她府上討一杯茶吃,自己也沒有多說什麼。還是楚河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句,“阿南,等我先去看了皇祖母,回府後一定拖你聊到深夜。”

沈子楓又笑了,唇邊的弧度很好看,催促她快去。

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感情。自從楚河的哥哥楚子言已故後,他便如兄長一般照顧在楚河身邊,看著身邊小人一點點長大,也不知什麼時候會被她偶爾一個親昵的舉動弄得心如擂鼓,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起了這種心思。

不過這種心思就算是有了,沈子楓也會小心翼翼地藏好,所以至今楚河也不曾發覺。

他們走的是兩個相反的方向,沈子楓出宮,楚河去慈寧宮。

早就有小太監先傳了信進去,皇太後從小就疼愛楚河,如今她人老了,心腸也軟了,想見到兒孫的心思更加迫切。如今闊別幾年的楚河回來看她,老人家的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皇太後拉過楚河的手,看著她瘦了,個子卻又長了一點,心下高興又難過。她扯著楚河問了好些瑣碎的事情,像什麼想不想皇祖母啊,最近吃得可好,冬天有沒有添些新衣服啊……

這些問題楚河一一回答了,皇太後笑得也開心,眼角的皺紋也隨著聚在一起。楚河看著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忽然很心疼。皇太後從小就喜歡自己鬼精靈的樣子,疼自己也比疼其他孫輩多些。可老人家的下一個問題就讓楚河把這些事情完全忘在腦後了。

隻聽皇太後又繼續說:“好孩子,可有什麼喜歡的人啊?”她盯著一處想了一會子,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懊惱得不行,道:“怪我,怪我,是我這個老太婆老糊塗了,南疆那種蠻夷之地哪裏會有你看得上的人。”

她隨即屏退了左右,隻留下楚河悄悄拉到耳邊繼續說道:“等你父皇過幾年想明白了,女扮男裝的事情就能解決了。”

她眼角眉梢都帶了喜色,“我看朝堂上那個左相沈子楓就還不錯,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若是你不好意思開口,到時候時機到了,皇祖母自然會給你做主。”

這話聽完了,楚河臉上可是一陣紅一陣白。她待沈子楓一直是當作親哥哥對待,哪有什麼非分之想。況且,遠在南疆的陸淮安帶給她的,還需要時間一點點磨平,消化。

楚河找了個理由推脫,皇太後見楚河實在沒有這個意思,倒也沒有堅持。畢竟她是個過來人,明白強扭的瓜不甜。

而後又隨便閑聊了幾句,皇太後才放她走,還要她以後要時常來自己這裏坐坐,說是自己一個人,太悶了。

可楚河餘光瞥見來來往往魚貫而出的嬤嬤婢子,在外麵排著請安的妃嬪,忽然笑了。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一把年紀,再多的人陪在身邊也會覺得寂寞。

楚河回府,下人傳話來說左相沈子楓正在書房等她。她點頭說知道了,便大步朝書房走去。在推開門之前,還想著皇祖母的瞎撮合紅了臉。可當她推開門,下一秒看著自己的侍女寧呆兒雙眼含淚地拽著沈子楓的衣袖,她才真的懵了一臉。

這是,怎麼回事?

心情甚好的楚河並沒有常人一般的疑惑生氣,她又悄咪咪地把門闔上了,偷笑著腦補出一部交雜著思念與心疼的情感大戲。

她搖著鎏金扇子,倒還有些自責。這些年倒是忘了替寧呆兒想想,她與自己年紀相仿,肯定有著歡喜的人。自己疏忽沒有多問,她一個姑娘家自然也羞於開口。

楚河本是一邊走一邊想著怎麼給寧呆兒安排個高貴出身,讓她風風光光地嫁到沈府,也不枉她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可事情總是會與想象中的背道而馳,甚至這軌跡,偏了太遠太遠。以至於楚河經年後想起來也隻是搖頭歎息。

她有些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嚐過背叛的滋味了。

楚河悠悠地在府中挑了處好地方,搬了個藤椅曬太陽。冬日裏的陽光還是有些晃眼,她抬手擋住眼前柔柔的光線,一瞬間失神,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大楚的冬天也是暖暖的,比不上南疆的寒風凜冽,楚河又想起南疆的歲月,那時候沒有自由,被束縛在偌大的宮殿內,但身邊有陸淮安,也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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