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大楚(2 / 2)

她暫時不想讓自己再想起這些事,因為剛回到大楚,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她去做。如是想著,沈子楓一襲白衣勝雪便走了過來。

楚河故意沒有提到方才在書房看見他與寧呆兒的事情,打算等過些日子他生辰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沈子楓也不願同她說起這件事,在一旁坐下後,淡淡地開口說別的事,說話語氣雖輕,說出的話卻足以令人震撼。

他問:“阿北打算何時清君側?”

楚河半側著身子,看著他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從下麵剛好能看見他下巴優美的弧度。

楚河沒具體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笑說:“阿南怎麼這樣子著急?你在左相之位所掌控的權利要遠遠大於右相,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還想個早晚問題呀?”她自然知道沈子楓是為了自己,但還是打趣他。

沈子楓最知道她的心思,又說:“如今你回來了,楚皇肯定要派人從裏到外地給你調查一番,不過不必擔心,正好我們需要放出的消息也該讓他們知道了。”

他頓了頓,抬起頭,一雙眼眸裏仍不改澄澈明亮,“還有,太子這幾年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楚皇前幾年一心想要扶他作儲君,可他性子急做事狠辣不計後果,楚皇這幾年的心思也就淡了些,可其他的皇子更加不成器。”

沈子楓歎了口氣,“你剛回來,太子肯定忌憚你,他做事又急又狠,你要小心。”

楚河知道他在關心自己,便應下,說知道了。

沈子楓接著說:“你母親餘氏那邊你過會子肯定是要去看的,她為你做了很多努力,她一直很想你。”

說到母親,楚河也紅了眼眶,便直接將擋在眼前的手蓋在了臉上,沈子楓坐在一旁也隻當沒看見。

楚河也很想母親,她這些年對著信紙描摹母親的字跡,不能也不敢想象出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鬢邊白發,眼角皺紋。無法逆轉的自然規律,可總是能引起人的感歎與哀愁。

“阿南,我……我還沒想好什麼時候去看母親。”

寧巧的死一直橫在楚河心頭。那個女子的端莊賢惠,忍耐與淩厲一直在她眼前出現,這將會是她一輩子的痛。她曾經派人去調查過寧巧的死因,可她也忘記自己有沒有去聽。

她原不是個懦弱的人,但對於這件事情,她選擇了逃避。因為陸淮安,因為自己,兩個人之間本就不應該牽扯上其他人,可這次還牽扯上了其他人的性命。

她一直沒有把寧巧當做奴婢,當做棋子,那個有血有肉的人,在她楚河心裏是很重要的朋友。

沈子楓沒再出聲,猜到她心裏應該是有道過不去的坎。他是何等聰慧的人,知道自己不應該問,也不會問。

良久,楚河用手支撐著身子坐起來,抬手拿起一塊點心吃下,忽然又想起那時候陸淮安因為自己說他的糕點不合口味而動怒的事情。她心裏澀澀的,但已經學會斂下情緒。

她等嘴裏的東西全部吃完了,才開口問了一個一直困惑自己的問題。

她說:“阿南,你知不知道斷機閣?我也是到了南疆後才逐漸接觸到閣內的人,然後派人去查。”她微微蹙眉,“了解到的東西微乎其微。”

“也算了解一些罷。”沈子楓微微訝異她這麼問,點點頭。

“斷機閣的閣主到底是什麼人?”楚河又問。

“不知道。”他老實說,“斷機閣出弟子無數,無數弟子都是各個領域的翹楚。可人們連弟子的過去都不曾知道,更是無一人真正見過閣主。”

楚河垂下眼眸有些失望,聽得沈子楓又說:“我不知道你已經見過哪些閣中弟子,但他們都不會是凡夫俗子之輩。他們都在屬於自己的地方背負著自己的使命,而完成了自己使命的人,便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閣主不會阻攔。”

他抿了一口茶又說:“隻是這種人少之又少,不是隻靠天資聰穎,而是需要熬過煉獄一般的磨練。身心俱傷,就算有強大的意誌也不一定堅持下去。我所知道,從煉獄中活著出來的隻有一人。”

“誰?”楚河迫切地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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