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之下無親情(2 / 3)

暗卷上記載著南疆那味能解天下奇毒的藥:蘭英草。

楚河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陸淮安了,但昨夜她又記得陸淮安來過。但昨夜頭疼得厲害,今早起來頭沉得不行,她也不願多想。

但接下來的幾天裏楚河都未見到他的半點影子,雖然一國之君忙於政務鮮少能見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楚河這心裏就沒來由地心慌。

寧呆兒笑她幾日不見就開始思君,那以後不得成望夫石。楚河一巴掌拍在寧呆兒腦瓜上,“這整日事少了不成?嘴這麼臭。”

南疆的夜裏鮮少有星子,夜色清清冷冷,一地銀輝。

楚河負手立在杏樹下看著樹下的一片白出神,陸淮安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楚河的身後,他伸出手,從後麵擁住她,將她攬進他的懷中。楚河心中驚喜,感受到陸淮安寬厚的胸膛,順勢便靠了過去,襲入鼻間的是熟悉的味道,但是卻帶著一股極淡的血腥味,楚河正欲開口,卻聽見他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

他的呼吸在楚河耳邊,溫熱而又帶著克製。她隻裝作不知,然後好笑地歪著頭看陸淮安,對上他一雙深邃的眼眸。她很快又低下頭去,雖然很不想破壞這難得的氣氛,還是問出了口,“陸淮安,你累嗎?”

做一國之主,肩負重任,早早就背負起比常人更多的東西,喜怒不形於色,就算別人在你麵前做戲,你最多也隻能是冷眼看著,卻不能第一個說破道破。

像對楚河自己,像對百裏荒燼……

陸淮安把下顎放在楚河的肩上,想了好久好久,直到楚河以為他不會再回複時,陸淮安才緩緩開口,“楚河,孤原是不會說這些的,可是自從和你在一起以後,想說的話總是有那麼那麼多。那些不肯在旁人麵前坦露的脆弱,也想要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孤很累,從開始登上這個王座以來,孤不再敢全心地信任一個人。就像今日百裏荒燼出言挑釁,孤也在等著,等著觀望每一個人的反應。孤也不曾想象你會出身解圍。楚河……”

陸淮安說了好長一段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時候。他最後叫楚河的名字,楚河以為他會說出什麼動人的情話,畢竟像他那麼別扭的人。

夜涼如水,彎月如勾,可是楚河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再回頭時,才發現他已經伏在自己肩頭睡著了,呼吸尚淺。

楚河忽然彎了唇角,一雙桃花眼底明亮透徹。南疆宮的夜晚難得的閑適寂靜,聽著身邊人平緩的呼吸,透過支起來的窗子望出去,星輝一地,月色透橫枝。

楚河本是喜歡星河璀璨的夜晚,那樣繁多的星子,怕是如何也不會再寂寞了吧。可如今發現,這樣寂靜的漫長的夜晚倒也甚好,沒有星河迢迢將牛郎織女阻隔開,兩個人就這樣廝守著,廝守著這份自始至終本不應摻雜進任何權謀的情誼。

那夜好黑好長,可楚河的眼眸很亮很亮,她未曾多想,招呼著寧呆兒來幫她把陸淮安扶進去。月光透過窗一點點落在他精致的臉上,顯得整個人蒼白得很。楚河心疼地撫上他的麵龐,“不知這段時日你去了哪,將自己弄得這般讓人心疼的模樣,答應我以後不要亂跑好不好?”

楚河俯下身子,輕輕吻在他的眉睫,莞爾一笑。

良久後,楚河才移步到另一間屋子,寧呆兒為楚河挑亮了燭芯。眼線小八來報說,百裏荒燼將李美人抱回府後,假意愛憐了一番,便不再過問。

楚河抬起頭,招呼著他也抬起頭,然後看著他的眼睛好笑地問他:“小八,這假裝的意思,是你猜出來的吧?”

“主子息怒!”他心裏清楚眼線應該把最客觀的事實反應給主子,不過見楚河沒有生氣,也就大膽了起來。他眨眨眼睛問楚河,“您猜那李美人之後怎麼樣了?”

燭火明滅,映著每一個人的臉,楚河忽然開口,“死了。”

一室燭光下,楚河將小八臉上的錯愕盡收眼底。

“小八本來以為李美人死後,百裏荒燼會大發雷霆或者哀痛至極,結果他卻隻是叫人趕緊拖出去埋了。還……還是按侍女的規格葬的……”

楚河沒有好心到再為這個傻子解決他沒想開的疑惑,於是她十分和藹地朝他笑笑,“小八,下次這種事情還是讓小九去做吧。”

小八一臉吃驚加悲憤,問她為什麼?

楚河不好意思傷害他幼小的心靈,隻好說:“你還太年輕了啊!”然後趕緊讓他滾了出去。

楚河不知道她身邊的人什麼時候突然變得這麼蠢笨了,就算李美人是何方神仙,幾股勢力擰在一起,誰也不願意留她一條命。而她所謂的靠山百裏荒燼也隻不過逢場作戲。

楚河的心口忽然又開始陣痛,寧呆兒為她端了一碗濃稠的湯汁,極苦。說是陸淮安替她尋來的良藥,平常都是陸淮安哄著她喝下,如今隻有她自己,她倒是能麵不改色地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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