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之下無親情(1 / 3)

楚河抬頭,高位上的陸淮安正飲著酒看著她,唇畔的笑意玩味,劍眉微挑,眼神交流中,她瞬間就如夢初醒。怪不得陸淮安會突然向她示好,原來早就已經預料到如今這個場麵。因為隻有她楚河,她這個楚國人,大楚的質子,多說上什麼瞎說些什麼,才不會惹出太大事故。

陸淮安這隻老狐狸!雖然心中恨得牙癢癢,但楚河還是無奈地起了身。

“百裏公子,您當真是好眼力!”半晌沉默後,楚河搖著一把鎏金小扇從人群中跳出來。既然陸淮安已經鋪好了路,她就瞎走下去吧。

“不過是個舞女罷了,何必弄得這麼大動靜呢?且不說紅顏禍水,這美人兒不過一支舞的功夫,便俘去了公子的心,想必也沒有那麼愛。就算真的喜歡上了,也好商量嘛,你這麼一直將她抱在懷中,兩人都不舒服,也讓我們這些圍觀的人大跌眼鏡。”

“來來來,坐下說,不能傷了和氣嘛。”楚河停了搖扇,招呼他坐。

百裏荒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是真心的。”

“真心什麼呀?”楚河笑著望著他,順帶掃視了一下眾人,“我們可都看見你懷中的美人快嚇昏過去了。”

李美人還當真配合她,話音剛落,頭就向一邊偏去,閉上了眼。百裏荒燼立刻從袖中掏出來什麼藥丸,送入她口中。邊替她順下去,另一邊也不忘罵我,“你這粉麵小生,偏生了一張婆娘的嘴。”

楚河臉上還掛著笑容,但心裏自然不快。便用更大的聲音蓋過他,“公子過獎過獎過獎,在下不敢當不敢當不敢當啊——”

“有什麼過獎,分明就是你見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小肚雞腸,你家主子都沒開口,你倒開始亂咬人……”百裏荒燼立馬也進入了戰鬥模式。

“不敢當——”楚河大吼一句,“我說——不敢當啊——”

大殿裏都回蕩著楚河河東獅吼的喊聲,百裏荒燼一串串的罵罵咧咧倒顯得像家雀喳喳喳。

“你分明是嫉妒本公子還有本公子懷中美人的美貌,所以才主動跑出來,破壞我們,破壞我們的感情!”

“不敢當啊——不敢當——”她繼續大吼。

在座王侯將相使臣賓客皆大跌眼鏡。

最後百裏荒燼可能是怕吵到了懷中的美人,竟然先離開了。楚河也哪裏好意思再待下去,捂著臉逃走了。

陸淮安坐在至高無上的位子上,站起來揮了揮寬大的袖子,眼底戲謔更加明顯,卻無一人能夠看透。他笑道:“孤富有四海,怎麼會真的計較區區一個女人。這大涼來的使臣大人也是有趣,總為些無關緊要之事而鬥氣。此番前來本是修得兩國交好,那傷了和氣多不好。”

下座之人一陣唏噓,這皇上的言下之意已是再明顯不過,使臣永遠隻是個使臣,眼中隻裝些風月之事,當真是無腦之徒。

婁安嫻起身為他斟滿酒,端莊大氣,是一國之母的風範。陸淮安含笑接過酒來,卻沒有真正看她一眼。他的眼裏,楚河搖著扇子的身影依然揮之不去。

楚河自然不知道這些,她在杏園院裏小坐時,忽然覺得陸淮安的那句話好生熟悉。

“你可是真心想要了她去?”

百裏荒燼扯著嘴角一笑,“當然!”

陸淮安頷首,算是應允了,但是臉色晦暗不明,一場宴會就在這麼荒唐的環境中結束了。

那場宴會回來後,楚河被弄得很是尷尬。想起剛才的一幕,楚河不禁順了順氣,幸虧不是以女子身份出現在宴會上,不然定要讓那些個大臣們看笑話。

將鎏金扇子隨意丟在桌上後,楚河便一屁股坐在榻上。夜裏的風吹在楚河身上有些微涼,沒人在身旁她也懶得加衣了。撐著頭便開始昏昏欲睡,今日真是有些累了。

楚河是被頭痛醒的,眼前陸淮安正在給她蓋上毯子。見她醒來,便順手將身旁披風給她披上,“怎麼能就這樣待在這裏睡著呢,易著涼。”

楚河皺緊了眉頭看著陸淮安,頭痛一陣一陣來得猛,眼前又開始出現幻影。陸淮安像是察覺到不對勁,將楚河用披風裹好輕輕攬入懷中。

楚河咽了咽口水,呼吸沉重起來,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陸淮安雙眸一暗,輕輕拍著楚河後背,他知道這被楚皇下在楚河體內的毒已經擴散得越來越厲害了。

聽著懷裏的人兒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和下來,陸淮安輕柔地將她抱起往裏屋走去。修長的手指將楚河皺著的眉撫平,然後又順著眉心將整個臉細細地描繪了一遍,動作極其溫柔且珍重,像觸碰瓷娃娃一般,“孤的人可不能皺眉呢,放心,孤不會讓你再受這種痛苦的。”

夜色下他笑得撩人,守著床上的人兒到直到天明才不舍將桌上暗衛送來的暗卷揣在懷裏不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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