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軍政治部的同誌們,對於隨縣前方的農人問題理解得相當透徹,正確的把握住問題的核心,利用適當的機會,給以合理的解決。雖然工作隻能算尚在開始,但我覺得也很可做全國各戰區的一個參考。
趁著舊曆年關的機會,×××軍政治部的負責同誌們擬定了五個具有號召作用的口號開始向農人進行工作。這五個口號是:
(一)不送年禮節禮;
(二)緩還債一年;
(三)緩還尾欠稞(即未清數)一年;
(四)不增加押櫃金;
(五)沒工錢不替地主做活。
拿這五個口號同隨縣厲山一帶農人接洽的結果,農人們自然都非常歡迎。二月四日由政治部在王家召集了第一次農人大會,到會的農人共有二百二十四人。當場通過許多重要議案,並成立厲山農人抗日會。這五個口號也作為議案在成立大會中全體通過。二月二十三日下午二時,在厲山列山小學召集第二次農人大會,又通過了兩個擁護農人利益的新議案。
(一)借穀還穀;
(二)加二還倉(即半年二分利率)。
每次大會之後,都由政治部召集當地地主們開一個茶會,將農人的要求轉達地主,並用說服的方式克服他們的頑固執拗,使他們毫無怨恨的接受農人的要求。假若此地的農人被壓榨得無路可走,不僅影響到抗戰,同樣也影響到地主自身的將來。況且所有農人提出的要求,隻算是限製地主們的過分剝削,並非是取消地主們的平常一般利益。就拿“加二還倉”一項來說,這是自清季以來農人與地主鬥爭的陳舊口號,也是一個早就該解決得比較合理一點的老問題。如今規定半年利率二分,合年利率則是四分,還超過政府法定利率之上,對地主並不是什麼損失。所以,一方麵由於各種客觀條件所促成,一方麵由於×××軍政治部負責同誌們的努力,厲山農人抗日會與地主之間並沒有發生過摩擦,一切都在順利中向前邁進。
為著使地主與佃戶之間的關係更密切,已經有了許多地主被征請加入農人抗日會,作為名譽會員了。
農民加入了抗日戰線
×××軍政治部領導農人的基本方針,是從改善農人生活,聯係到抗戰建國。如今他們在農人眼中已經樹立了很好的信仰,而一般農人對於抗日問題也都有相當了解。厲山農人抗日會雖隻有兩個多月的曆史,會員已經發展到二千多人,這成績是相當令人滿意的。這次我到左翼前線來,在厲山以西的公路上遇見的擔架隊,有許多都是農人抗日會的會員。據政治部的負責同誌告我說:目前厲山農人抗日會在幹事會之下共分為十二個小組,每個小組組織擔架隊一隊,擔架五副。農抗會的派人抬擔架和保甲的派夫不同,前者是利用政治動員,後者是等於拉夫。所以黃學會的會員雖然反對保甲的派款派人,加入農人抗日會之後並不反對參加戰時服役。目前政治部除協助農人抗日會積極發展組織之外,正進行農人的訓練工作。給他們以通訊,除奸,防護和糾察的知識;並利用農閑時間施以簡單的軍事訓練。最近農人通訊網快要建立起來,以後對於前方作戰,一定會增加許多方便。
隨縣前方的農人運動既然是由生活聯係到抗戰,終極的目的當然是武裝農人,直接參加戰鬥。據政治部負責同誌告訴我說:假若地方萬一淪陷,農人抗日會無疑問是會變為軍事性組織,發動遊擊戰爭的。
農人抗日會的會員大多都參加了黃學會。但因為黃學會的領導並不能解除他們的實際痛苦,他們加入農人抗日會之後就對黃學會發生懷疑和冷淡了。政治部的同誌們曾經問過農人抗日會的會員道:
“假若現在農人抗日會調你們往北,黃學會調你們往南,你們到底服從誰的命令?”
“當然我們要往北,”他們爽快的說,“因為農人抗日會對我們實在有好處!”
可見隻要能真正解除農人的痛苦,農人會跟著走的,以上所報告的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原載《群眾》周刊一九三九年第三卷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