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佳人》reference_book_ids\":[7259645555175853091,6873824727178152974,6933972972357045256,7259645555205213240,7259645555192630309]}]},\"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章王兩位老師通知個別學生會成員到輔導員辦公室進行單獨談話，此刻坐在他倆麵前的是丁柯。
丁柯說：“……非常感謝兩位老師的信任，我一定盡力做好文藝部部長的工作。”
章老師笑著說：“既然是部長了，你對文藝部的各個方麵還有什麼想法嗎？”
丁柯說：“嗯，我首先想到的，是對文藝部成員進行一些調整。”
章老師說：“哦？你說說看。”
丁柯指著麵前的大一幹事名單，說：“和幾位新幹事合作一年，我覺得這兩位同學的工作表現不是特別令人滿意。”他點出其中兩個名字。
章老師看一眼，說：“嗯，大二、大三的其他文藝部成員也有反映，尤其是這位，學習上困難比較大，他主動提出退會，把精力更多集中到學習上去。”
丁柯鬆了口氣。
“補他們倆的缺，你有什麼推薦人選嗎？還沒有在學生會任職的大一同學？”
丁柯想了想，說：“我倒是想推薦大二的尹菲。”
“尹菲？”一旁很長時間沒有開口的王老師這時候插了進來，“就是‘風情舞大賽’上那個？”
丁柯點點頭。
“小章，這學生怎麼樣？除了文藝特長之外。”王老師問。
章老師哢嗒哢嗒按了兩下手中的圓珠筆頭，說：“她成績中等，各科老師沒有特別提過她什麼不是，可是怎麼說呢？”
他略微皺了皺眉，“就我個人看到的一些小事，尹菲她是不是有點……複雜啊？所以人際關係好像……”
丁柯說：“她是個很細心的人，不知道您說的複雜是不是指這個？至於人際關係，排練舞蹈的時候，她和那些不認識的大一同學都相處得很好。章老師您還記得《亂世佳人》吧，她負責道具、服裝，誰都知道這是個又累又煩的活兒，而且不像演員那麼出風頭。”
章老師說：“嗯，也許……”
丁柯說：“當然，我對她的了解僅僅是從這幾次活動得來的，可能並不全麵。我主要是為咱們文藝部考慮，比方說下學期一開學，又是和香港大學的交流活動，您看交流的同學成績多好、有多會念書，大概不是那麼重要吧？香港那邊過來的同學可都有文體特長，說表演個節目立刻就能表演，我們這邊過去的，都顯得……有點呆。”
章老師說：“要不，我和王老師再問問其他同學的意見？”
丁柯說：“當然可以。不過，如果尹菲在人際關係上出現一點小問題，可能是因為她對自己的要求比較高，能不能多給她一些機會？因為，尹菲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爸爸，這麼多年全靠媽媽一個人；她媽媽身體又不好……”丁柯的聲音很懇切。
章老師嘟囔道：“這個我好像有印象……”
王老師眼光一閃，說：“是這樣啊……”
尹菲等在經金院大樓拐角處，不時探頭向大門看一眼，終於看見丁柯出來了。
她笑盈盈迎上前去，問：“怎麼樣？”
丁柯說：“你猜？……嗬嗬，從下學期起，不對，從下周一起你就是文藝部成員了！”
尹菲笑得像朵花似的，嬌俏地依偎上來，和丁柯並肩向東院的方向走去。
丁柯說：“你真聰明！章老師一直在囉唆，可是王老師——真是想不到，一聽說你們家的情況，立刻拍板，反正歸根到底都是她說了算。章老師從哪兒得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印象啊？幸好下學期開始他就不管咱們了。”
尹菲輕聲說：“王老師再凶，總歸是個母親啊，一個孩子和我們差不多大的母親……”隨後又用她那細細軟軟的聲音說，“不過，去香港交流那事，還要幫我爭取啊。”她仰著臉，眉眼淡淡化了妝。
丁柯說：“放心吧。”
他們身後，李崢從側邊匆匆趕來，同樣是去樓裏和兩位輔導員單獨談話的，她略微駐足看了兩人一眼，上樓去了。
第二天中午，尹菲下了課到食堂，剛剛坐定，兩個腿細如仙鶴的漂亮女生也拿著飯菜走過來，客氣地問：“這兩個座兒有人嗎？”
尹菲覺得仿佛在哪裏見過她們，一邊回憶一邊搖搖頭。
兩個女生坐下，戴吉普賽大圓耳環的那一個說：“你是尹菲吧？你在‘風情舞大賽’上的表演真是太棒了！”
“謝謝。”尹菲說著，突然想起來了，“噢，你是那個……印度舞！”
女生點點頭，說：“我叫餘麗娜，信息學係大二。她叫梁婧，是我們舞蹈協會的會長。”
尹菲點頭，哦，當然，舞蹈協會會長。
梁婧說：“你大約知道為什麼找你了吧？我們想邀請你參加舞協，我們需要你這樣的骨幹成員……”
尹菲微微一笑，突然開了小差——學生會、社團、男朋友，原來沒有的，跳了一支舞，統統都有了。媽媽你錯了，它並不是沒有用的，她想。
“……你在聽嗎？”梁婧問。
“哦，對不起，突然想起一道題目。”尹菲說。
“嗬嗬，尹菲你可真用功！”餘麗娜說，語氣就如同說“尹菲你可真迂”。
尹菲並不在意，緊接著說：“先謝謝你們啊，如果加入，是當普通會員嗎？”——如果是就算了，那是不加分的。尹菲想，是不是問得太直接了，可是不知為什麼，和她倆談話就覺得是在談生意。
餘麗娜笑起來，兩片薄嘴唇亮閃閃的：“梁婧下個學期就退休了，我當會長，你當副會長，好不好？當然這頭銜不代表什麼，隻是我入會的時間比較長而已。”
尹菲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好吧。”
梁婧說：“你了解舞協的工作嗎？”
尹菲說：“就是編排、表演舞蹈吧？‘風情舞大賽’那樣的。”
餘麗娜說：“嗯，不完全。我先給你介紹一下，你再做決定吧。先說一句，如果你真心喜歡舞蹈，舞協可以給你提供很多跳舞的機會，而且沒有多少形式上的拘束。此外，還有很多其他好處……”
三人一邊吃，一邊詳細聊起來。
——
周六，陶粒在窗戶上抹一抹，向外看著，悲哀地說：“沙塵暴……比前兩次更厲害。”
袁亦楠懶洋洋歪在床上看書，回答道：“是啊。青山白水，每況愈下。”
大白天，屋裏還開著燈，因為外邊天地一片昏黃，如同一場日食正上演，那太陽即使盯著看，也一點不晃眼。
袁亦楠扔下書，站起身，也向窗外看去，評論道：“地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這樣的鬼天氣，更加讓人精神不濟。
兩人衝著窗外發了半天呆，袁亦楠說：“不如……我們去買個冰淇淋吃？”
陶粒一激靈，本能地要反對，卻又想起冰淇淋那爽滑的口感，頓時躊躇起來。
“走吧走吧！吃個冰淇淋提提神！”袁亦楠攛掇道。
陶粒到底屈服了，於是兩人不厭其煩地換衣服換鞋，出門找尋冰淇淋去。
四號樓距離任何小賣部都遠。風呼呼地刮，加著石頭夾著沙，兩個人半眯著眼、貓著腰艱難行走。除此之外，一個行人都不見。
“抄近路，從操場走！”袁亦楠喊。
剛走進操場，她們就意識到這絕不是一個好主意，可是就在她們掉頭的當兒，袁亦楠突然捅一捅陶粒：“你看！”
不用她提醒，陶粒已經注意到了，空曠的操場，除了她們，就是水泥台子上的十來個人，全是男生，全是大四的，台子上擺滿了啤酒，竟然還有人抱著吉他，在那裏頂風唱歌。那麼大的風，整個操場的幹沙劈頭蓋臉砸在他們身上，他們竟然還在唱還在笑，隻不過那笑也看不出快樂，唱也唱得不著調。
十來個男生中，也有程軒和竺曉天。程軒坐在台子沿上，兩條腿垂在外邊，竺曉天靠著台子站著，正遞給程軒一支煙。風大，程軒點了好一會兒才點上。
陶粒怔怔看著，沒向前挪動一步，過了好半天，她說：“瘋了，他們瘋了，一群瘋子……”
袁亦楠使勁拉她：“趕緊出去！瘋子就不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