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與人當寬,自處當嚴02(2 / 3)

孟子聽後很不客氣地對他說:“你錯了!你把鄰國作為聚水的地方,結果會使洪水倒流回來,造成更大的災害。忠恕的人,有仁德的人,是不會這樣做的。”

從大禹治水和白圭談治水這兩個故事來看,白圭隻為自己著想,不為別人著想,這是一種“己所不欲,要施於人”的錯誤思想,而大禹治水把洪水引入大海,雖然費工費力,但這樣做既消除了本國人民的災害,又消除了鄰國人民的災害。這種大公無私、推己及人的做法,是值得我們欽佩和效法的。

做人要懂得“忠恕”之道,這既是儒家曆來倡導的原則,也是中華民族優秀的美德之一。而“忠恕”之道,若能推而廣之,正是“讓世界充滿愛”的具體行動。而人如果時刻保持一顆“忠恕”的心,用推己及人的方式來處理問題,用換位思考來對待他人和社會,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矛盾和隔閡了。

人除了關注自身的存在以外,還得關注他人的存在,因為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忠恕”之道,是將心比心、自利利他、自覺覺他、成己成人的做法,是相處和諧的法寶。

漢代的時候,山陽郡有兩家人,一家姓蕭,一家姓楚。兩家是鄰居,隻隔了一道牆,而且這道牆也不是很高,中間還開了一道門,以方便鄰居間的來往,這道門是從來不上鎖的。兩家人和諧相處,倒也其樂融融。

兩家院子裏都栽種了瓜,蕭家人比較勤勞,每天給瓜澆水、施肥好幾次,還除草,所以他們家的瓜兒長勢很好,瓜藤一直蔓延到楚家的院子裏,枝繁葉茂。而楚家人卻不似蕭家人那麼勤勞,瓜藤管理不善,好長時間瓜不見長,而且害蟲還不時地會來光顧一下,與旁邊蕭家的瓜構成了很鮮明的對比。楚家人心裏不是滋味,看見旁邊蕭家的瓜長得那麼好,覺得自己太丟“麵子”了,於是他們就想了一個辦法。

有一天夜裏,楚家人趁蕭家人都熟睡之際,悄悄地進入其院子裏,把院子裏的瓜藤全部扯斷,讓它結不出瓜來。第二天,蕭家人發現了這個情況,看見大門門鎖仍然是好好的,不像是外麵的賊跑進來幹的,他們就想到了旁邊的好鄰居楚家,懷疑是他們幹的,但是楚家人卻矢口否認,不得已,他們就告到了當地的縣衙。縣令大人升堂斷案,問明情況後,深入調查,確定是楚家人幹的。楚家人知道再也抵賴不過,就隻好承認了。

蕭家人實在氣不過,就告訴縣令大人,說我們也過去把他們家的瓜藤給扯斷就好了。縣令大人說:“他們這樣做當然是很卑鄙的,理應受到懲罰,可是,你們既然不願意他們扯斷你們家的瓜藤,那麼為什麼又想反過去扯斷人家的瓜藤呢?別人做了不對的事,我們心裏會很氣憤,可是,如果我們再跟著學,也像他們那樣做不對的事,那就太狹隘了。你們聽我的話,從今天起,你們每天晚上在他們睡熟後,去他們家院子裏給他們家的瓜藤澆水、施肥,讓他們家的瓜藤也同樣長得很好,而且要千萬記住,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蕭家人聽縣令這麼一說,覺得有道理,於是,他們每天晚上夜深後就去楚家的院子裏,給他們家的瓜藤澆水、施肥,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了,楚家的瓜藤長得枝繁葉茂,而且還結出了瓜,楚家人感到很奇怪,自己沒怎麼勞作,怎麼瓜長的這麼好。經過仔細的調查後,發現是鄰居蕭家人做的,他們慚愧之餘升起了感激之情。

楚家人覺得以前那樣對旁邊的好鄰居,實在是他們的不對,而蕭家人不但不記仇,還幫著他們照顧瓜藤,他們心裏十分感激蕭家,於是,就約著家裏的人一起去給這個好鄰居致歉,並表達一下感激之情。蕭家人接受了他們的道歉,從此兩家又恢複了以前那種和諧的關係,甚至比起以前更加好了。

以惡治惡,不僅解決不了問題和矛盾,反而會加劇問題和矛盾。如果采用“忠恕”之道,以一種寬容和仁愛的胸懷來對待,用推己及人的方式去處理,不僅能改變相互仇視的局麵,還能增進彼此間的友誼。盡管“忠恕”之道做起來是很難的,但如果去做了,並堅持去做,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真正的“忠恕”之道,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

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南懷瑾認為佛家講修心,修的是自我心。修是修正、修行、去妄現真的意思。

南懷瑾在一生的修行中,多次對學生說,人的修行在於修心,而“修心盡在獨處時”。

元禪師以製作精美的佛像雕塑著稱於世。有一天,一個小和尚來到元禪師的禪房時,發現自他五天前來觀看以來,元禪師一直忙於同一尊羅漢像臉部的修飾,似乎沒有絲毫進展,他感到非常奇怪。

望著詫異的小和尚,元禪師解釋道:“我在麵部這個地方潤了潤色,使這兒變得更加光彩些,我在麵部那個部位稍稍動了下,你看表情是否更柔和了些,還有嘴唇現在是否更有血肉的感覺,整個麵部是否更顯得有層次?”

小和尚不解地說道:“但這些都是些瑣碎之處,不大引人矚目啊!”

元禪師回答道:“你說的也許有一定的道理,但你要知道,正是這些細小之處使整個作品趨於完美。雕塑佛像如同我們參禪修道一樣,要想真正地使人物有血有肉,必須從細微之處用心,於細微之處著力,時時刻刻注意提升塑像的神似度,這樣才能漸入佳境,出神入化。”

元禪師這番話實在很有道理。古人說:“文章做到極處,無有其他,隻是恰好;人品做到極處,無有異他,隻是本然。”人無論做什麼事,都不能隻從大處著眼,而應該從細微、瑣碎之處入手,而這也是“修心盡在獨處時”的真實含義。

生活中,很多人注重大的地方,不在乎小節,以為成大事不在於細小之處。另外,很多人也不注重挖掘自身的潛能,這些人未必沒有才能和才華,卻因為沒有認識到修心的重要,獲得的成就也就很小甚或沒有。

慧海四處奔波尋找,到處拜師求取禪的真諦,以期成佛。最後,他聽說馬祖不僅是一位悟道的禪師,還是一位易於親近的高僧和和藹可親的老師,就去江西拜馬祖為師。

慧海千裏迢迢到了江西後,身心疲憊,盡管有見到馬祖的喜悅,但這麼多天受的苦也在他的心中有了不淺的印記。

但馬祖見到他時,二話沒說,就安排他去休息了。幾天之後,馬祖見他的身體恢複過來,於是安排見麵。

在一個空蕩蕩的佛堂裏,慧海見到了馬祖。馬祖坐在木桌的後麵,桌上放著幾本書,一個香爐,一支香悠悠燃著,散發著沉沉的香氣。慧海見後更加堅定了參禪的決心。正在他沉浸在這莊嚴的氣氛中時,馬祖發話了。

“你是從哪裏來的?”

慧海答道:“我是從越州大雲寺來的。”

“你這麼老遠跑到這兒來幹什麼呢?”

慧海回答說:“來求佛法呀!”

馬祖指著空蕩蕩的佛堂說:“這裏什麼也沒有,何來佛法?”說完,看著慧海,臉帶微笑,麵目慈祥。

慧海一時間不知所措,愣在那裏。馬祖看他仍未明白,就接著說:“佛法就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找我有用嗎?”

“佛法在我身上?”

“是啊,你悟道了,自己就是佛。而能否悟道不在於跑來跑去拜師父,要自己真心開悟。”

慧海大悟,拜謝而回。

生活中,很多人把拜佛、敬佛流成了一種形式,其實,如果不是心中真正拜佛敬佛,形式上的拜和敬又有什麼意義呢?另外,乞求佛祖保佑,不如積極發掘和依靠自己的力量。人自身的力量是無比巨大的,若是能將潛能發揮出來,會比任何有形的力量都能讓人產生巨大的動力。

有一次,臨濟禪師參拜供奉達摩祖師的紀念塔。寺院中的住持聽說是著名的臨濟禪師來拜塔,就早早地將塔前掃得幹幹淨淨的。臨濟禪師到了,住持熱情地迎上去,和臨濟禪師一起拜塔。

來到塔前時,住持問臨濟禪師道:“大師是先拜佛祖釋迦牟尼,還是先拜達摩祖師呢?”

“我既不拜佛祖,也不拜祖師。”

住持一聽,覺得臨濟對佛祖、祖師太過不敬,便說道:“那你來這做什麼?”

臨濟禪師知道住持沒有領會到佛門真諦,就對住持不加理會,匆匆地看了一下塔,就轉身而去了。

後來,這件事傳到了臨濟禪師住持的寺院中,弟子們大惑不解,於是一個一個去問,每個人問的時候,其他人就在窗外偷聽著。

一個弟子問:“師父拜訪達摩祖師的……”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師父一聲大喝,隻得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到肚子裏。師徒二人就這樣沉默著。

一會兒,又一個弟子進去了,每次情景都很類似。最後隻有一位弟子沒進去。臨濟禪師敲著木魚,安詳地坐著不說話;弟子們也不敢發出聲音,又不敢告別,心中翻江倒海地想。

最後,弟子們向臨濟禪師告辭,因為他們實在悟不出來什麼道理。外邊的弟子也是苦思冥想,就在這些弟子轉身要走的時候,臨濟禪師讓弟子們停下來,隻緩緩地說了三個字:“求諸己!”

屋內屋外的弟子們頓然大悟。

“求諸己”,就是求自己。如同每個人修心,是修自己的心。 “求諸己”,指即不依賴他人,隻有自己依靠自己,才是真正領悟了修心的意義。修心,需要有足夠的時間來磨煉、考驗,需要經曆生活的溝溝坎坎,否則無法達到真正修心的境界。

一個小和尚想跟老和尚學書法,老和尚說:“從‘我’字練起吧!”並給小和尚提供了幾個前輩和名家們的“我”字帖。

小和尚練了一個上午的“我”字之後,揀自己比較滿意的一個“我”字,拿去讓師父指點。老和尚斜了一眼說:“太潦草了,接著練。”

小和尚接著又練了一個星期,自己也記不清究竟練了多少個“我”字了,便又揀幾個自己滿意的字,拿去讓師父看。老和尚隨手翻了翻那幾個字,一邊背過身去一邊輕聲說:“太漂浮了,接著練。”

小和尚沉住氣,接著練了半年,基本上能把前輩和名家們的幾個“我”字臨摹得惟妙惟肖了。

小和尚又拿去幾個自認為寫得好的字請教師父。老和尚靜靜地看了一陣那幾個字,拍拍小和尚的肩膀說:“有長進,有出息,不過,還得接著練,因為你還沒有掌握‘我’字的要領。”

受到肯定和鼓勵之後,小和尚終於靜下心來,揣摩著師父的教導,一遍遍、一天天地練下去。半年之後,小和尚來到師父麵前。這次隻拿來了一個“我”字,不過,這個“我”字不是泛寫和臨摹了,每個筆畫都是異樣的一種新寫法。很顯然,小和尚熟能生巧地練就並獨創了一種書法新體。

老和尚終於滿意地笑了,他意味深長地對小和尚說:“你終於寫出了自己的‘我’,找到了‘自我’。”

西方哲人有一段話,世界上有一個人,離你最近也最遠;世界上有一個人,與你最親也最疏;世界上有一個人,你常常想起,也最容易忘記——這個人,就是我——你自己。這話說得太有哲理了。人修心中“我”字最難把握,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修心,才能認清自我,才能把握自我。

廉潔知恥,從心開始

南懷瑾認為人應把“廉潔知恥”作為一種生活態度,他認為人隻有具有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品質,才會有美玉無瑕的本真,才能對“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有進一步的認識。

中國古代聖賢之人對“廉恥觀”極為重視,並有許多精辟的論述,成為古代廉政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比如,西周以來的許多偉大的思想家都把“禮義廉恥”四個字作為人生修養的大綱,把人是否知廉知恥視為關係到道德是否高尚、國家能否生存的關鍵。

講廉恥、懂自尊自愛是做人之本,古人說:萬事德為道。廉恥就是修德的標誌。為官講廉恥,百姓權益才能得到保障;百姓講廉恥,社會才能太平。古人把禮、義、廉、恥作為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之”。

老子說:“反聽之謂聰,內視之謂明,自勝之為強。”也就是說,人的天性會有貪圖安樂,厭惡艱苦的地方;有喜歡輕鬆,厭惡勞作的傾向;有向往權勢,厭惡清貧的思想。而所謂自勝,就是能克服這些自身的弱點,取仁取義,有所作為,做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若能如此,就是君子了。

於謙是明朝的名臣,他剛正不阿,清正廉潔,在朝廷遭受危難的時候敢於挺身而出,力挽狂瀾,雖被奸臣陷害而死,但朝廷為其平反後並建祠堂,諡號為“忠肅”。

於謙的所作所為顯示了一種不濁於世的“廉與潔”——無論外人如何變節投降,我隻為真正的信仰去權衡真偽,去選擇方向,在搖曳的人生之舟上,堅持“守廉知恥”之道。

孟子說:“人不可無恥。”“恥之於人大關。”廉恥觀雖是個人的德行,但更關乎著社會的治亂、國家的興衰。人提高修養,才能辨廉恥,心存敬畏,方能知廉恥。

據史書記載,春秋時期,晉國內亂,因為王室內部的權力爭鬥極為險惡,晉國公子重耳隻得出逃。這一逃就是19年。在這19年中,重耳與他的一班忠臣到處流浪,風餐露宿,饑飽無常,嚐盡了流亡生活的辛酸苦辣。

但是重耳始終懷抱“匡扶社稷”的大誌,從未停止過對理想的追求。然而,當他為齊國的齊桓公所收留,並娶了恒公的女兒為妻,過上優裕安樂的生活之後,竟消磨了自己的銳氣,無論他的大臣怎樣勸諫乃至哀告,甚至於他的妻子的勸說,他都一律給罵回去。到了後來,他幹脆宣布說:“人生安樂,孰知其他,必死於此不能去!”忠臣們無法,最後隻好用酒把他灌醉,七手八腳把他抬上車子,離齊而去。重耳酒醒,四顧野原,看到身旁舊臣,終於醒悟,此後他重振雄心壯誌,最終“卷土而來”,登位晉國,是為晉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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