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內,浸濕的衣物一件件落下,衣物脫離皮膚時發出呲呲的聲音,

屏風外,茶詞安站在窗前,觀賞最後的晚霞。

水上的晚霞是最漂亮的,不隻可以看天空,水中也可觀賞五顏六色。

黃粉色的光照進房間裏,多少不如白天明亮。

身後的光太弱,沈硯試了許久也沒能將腰帶穿進外袍裏:“我說茶公子,三皇子請你來幫我?是叫你幫我看晚霞嗎?”

“沈公子竟穿個衣服都不會?”茶詞安嘴上隨口回了一句,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

沈硯歎了一口氣,認命的繼續盲穿腰帶。

過了好一會,沈硯從屏風後出來,站到茶詞安旁邊,硬生生將占據整個窗戶的人擠到一邊去。

“也不怎麼好看嘛。”

瞥見茶詞安的眼神,沈硯眼中帶笑道:“這麼喜歡啊?那看到海豈不是更高興,我以後帶你去啊?”

茶詞安被擠到一角,沒了觀賞的興致,轉身朝外走去:“我與沈公子素無交集,沈公子還是別說大話為好。”

沈硯追上他:“你不喜歡我這樣說話?”

茶詞安手已經搭上了門把手,正要推開時沈硯突然擋住:“沈公子,我非你的紅顏知已,這種招式對付我沒用。”

沈硯依然擋著門不讓他出去,想了一下他的話,恍然大悟:“你覺得我是因為你是四皇子的人所以才這樣對你?你對我冷言相對也是如此?”

茶詞安道:“這裏隻有你我兩人,沈公子就不要裝了。”

沈硯收斂臉上驚訝受傷不可置信的神色,變為常見的調笑:“詞安真是敏銳。”

茶詞安輕笑一聲:“過獎,還請沈公子打開門。”

沈硯非但沒有打開門,反而整個人擠進茶詞安和門之間:“詞安笑著可真好看,為何不多笑笑?”

茶詞安後退兩步:“沈公子未免太孟浪了。”

沈硯笑容滿麵:“我對我喜歡的人都是這樣。”

“滿香街有座紅袖閣,沈公子可以去釋放釋放精力。”

“可是那些都不如你。”

茶詞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空氣中沉默了幾息。

沒有等到回應,沈硯輕嗤一聲:“真無趣,這樣說你都不生氣。”

他賤兮兮的湊上臉:“詞安,你生氣是什麼樣的?”

茶詞安:“滾。”

沈硯高興了:“詞安生氣了!”

之前聽到沈硯時,茶詞安尚未有其他感覺,今日之後,他對沈硯和太子終於凝重了幾分。

言風在岸上等著茶詞安,等拜別過其他人後,兩人慢悠悠的走著回去。

“主子,今日可遇到危險?”

今日侍衛暗衛都沒跟著去,等在岸上快急瘋了,直到茶詞安安全回來才放下心。

“未曾。”

言風放下心:“那主子為何不太高興?可是太子府那邊?”

剛剛提到過的滿香街就在不遠處。

紅袖閣熱鬧,隔兩條街都能聽到女子們調笑的聲音,茶詞安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恢複了淡然:“叫淩二再去仔細探查一遍沈硯。務必仔細。”

之前他們查過沈硯,不過得到的都是表麵消息,上麵的消息說沈硯常年追隨父親走商。不過這種人怎會對國事如此熟悉,呼延博為人隨心所欲,從不知收斂,北崎皇請了許多老師均未能改變他的性子。

沈硯有何種魔力,竟能約束呼延博?

船艙上,沈硯雖說了很多話,但茶詞安看得出來,大多數話都是沈硯的偽裝,他將他真正的想法全都偽裝了起來,隻留下表麵一個孟浪的印象。

想起剛下船時,呼延宇叮囑他的話:“沈硯是太子手下,那些調戲的話均是太子那邊對付你的手段,詞安不必過於生氣。”

所有人都以為沈硯調戲茶詞安是為了對付他。連茶詞安自己都是這樣以為,直到沈硯攔門時,他才發現,並非如此。

沈硯似乎這樣做隻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或者說就是單純的喜歡調笑茶詞安,而非對付二字。

茶詞安頭一次看不清一個人的目的,看不清目的,則猜不出他的下一步。

言風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道:“大哥派人來問中秋節要不要回去,公子許久未出麵,朝中許多人都在追問公子去哪了。”

他們已七八個月沒有回過東淩了。東淩所有的大小事務全都是交給自小跟從他的暗衛淩一在辦。

茶詞安粗略看了看信件,隨後扔進街道邊的火盆裏。

火焰席卷紙墨,很快都變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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