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大都時,就時常聽有人談起茶公子,說茶公子不僅才智過人,泡茶的手法也是一絕,不知今日我可有能蹭蹭幾位殿下的福氣喝上一杯啊?”

沈硯坐在茶詞安的對麵,上座是太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分別坐於左右,而沈硯和茶詞安也是坐在兩位皇子的身後。

剛一坐下,沈硯便帶著笑容投過視線來。幾位皇子都沒做聲,靜靜看著他們交鋒。

茶詞安莞爾一笑,認真看卻能看到笑意不達眼底:“好啊。”

沈硯忽視他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眼神愈發高興:“那我可有口福了。”

三皇子看著沈硯突然說道:“沈公子可有知心人?”

沈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我隨父走商多年,貌美之人遇到過不少,卻都未能與之結緣,甚是遺憾呐。”

呼延宇也來了興趣:“看不出來沈公子還是個多情的人。”

“四弟說的是,剛看到沈公子看茶公子的眼神,我還以為沈公子是個萬分專情的人呢。”三皇子調笑道。

呼延宇眼神盯著沈硯暗了一瞬。

太子打趣道:“沈硯這人喜好玩樂,怕是看茶公子英姿秀美,冷靜內斂,想逗他笑一笑罷。”

沈硯眯著眼睛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茶詞安,見他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仍是手中順暢的泡著茶。

呼延宇讚同:“詞安性格確實好,不但待人真誠,做人更是挑不出一點錯處。大都許多貴女無意間見到詞安後都傾心過他,不過詞安從不逾矩,而是自那以後就鮮少出門了。”

想起剛剛茶詞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沈硯沒想到真誠兩字可以隨便用於一個人。

處在話題中心的茶詞安終於泡好了幾杯茶,送至他們手上。

沈硯輕抿了一口,延長音調,低聲說:“好茶。”

“沈公子若是愛茶,我可以教教沈公子該如何泡得一手好茶。”

沈硯十分好學:“哦?如何?”

“主要在於一個字——心。心若幹淨純粹,泡出來的茶則味甘香清。”

沈硯湊近:“是嘛?那茶公子可否教教我如何才能幹淨純粹?”

“沈公子湊這麼近,可是聽力不好?”

“我隻是想多看看賞心悅目的東西,比如茶公子的容顏。”

眼看兩人氣氛越來越淩厲,太子牛飲完手中的茶,手腕一轉,重重的將茶杯打在桌上。

“北崎人都喝烈酒,我看這茶味道不咋地,一股苦味,哪有什麼香什麼甜!

來人!拿酒來!”

瓷碗酒罐立刻拿了上來,呼延博拔掉酒上的篩子,倒出一碗立馬喝完。

“哈哈哈哈,還是這個過癮。”

茶詞安對著自己麵前的一碗酒,眉頭輕微的皺了皺。

“喝啊!”

酒液順著喉嚨滾進胃裏,像是吞了一團火。茶詞安正想偏過頭咳嗽幾聲,沒想到對麵的咳嗽聲更大。

“哈哈哈,沈硯,你這酒量不行啊!”太子喝了兩口酒,越發的爽朗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大。

沈硯慚愧的拱手:“這酒太烈,喝不下,怕是要擾太子雅興了。”

太子擺擺手:“算了,還有兩位弟弟陪我喝,你下去吧。”

“是。”

呼延宇看了茶詞安一眼,茶詞安立馬領悟,起身拱手道:“三位殿下,我陪沈公子出去逛逛。”

沒了沈硯在旁邊,太子剛學的克製徹底消散,又恢複了本性,不一會就開始大聲的朝兩位皇子嚷嚷,特別是他極其厭惡的呼延宇。一時間,艙內爭吵聲,明為勸架實為添火的勸架聲此起彼伏。

靠得近的貴族子弟聽到後,悄悄的與身旁人交談:“今日全是開眼了,皇子們居然也是像市民一樣吵架。”

“謹言慎行呐兄弟,這是你能說的嗎!你不想活了?”

“我的錯,我打嘴。”

茶詞安穿過熙熙攘攘,到大船一角的椅子上坐下。湖麵波光粼粼,黑色的魚時不時翻出水麵,帶起一串水珠,巡視許久的大雁立馬飛撲上去,叼起今晚的晚餐。

今日的遊船上有人員限製,除了幾位皇子和極個別身份非常尊貴的貴族子弟外,其餘人均不能帶隨從。

角落四周無人,倒是安靜。隻是沒有言風在身邊嚷嚷,居然有幾分不習慣。

茶詞安左手搭在欄杆上,仰麵吹著風,難得有幾分愜意。

“茶公子,怎麼一個人?可會孤獨?不如我來陪陪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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