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呼延宇恨恨的將水杯打在桌上,“太子那邊新收了一個謀士,這次的好事就是那個謀士壞的。要不是他,太子這次必會被重罰!”

四皇子查太子太傅的事不算十分隱秘,但也不算張揚,憑借太子府的武夫們,是根本不會察覺的。壞就壞在這個新謀士,不但順藤摸到了真相,還讓太子第一時間背負上荊條跪至皇宮門前請罪,絲毫沒有辯解的意思。

銅錢案與太子沒有直接關係,唯一的關係就是太子太傅借的是他的勢。但這些事太子聲稱自己並不知情。

若是四皇子早上一步,還能告他一句育下不嚴,識人不清,再添油加醋一番將這個案子硬加在他身上,卸掉太子位也是有可能的。

可惜太子比四皇子早到一步,呼延宇腳踏進宮殿的前一步,太子就跪下了,高呼自己犯下大錯,求父皇降罪,身後的荊條紮進肉裏,血淋淋的。

有了這步以退為進,北崎皇帝了解真相後,雖仍震怒,但多了幾分理解與心疼,最後隻是淺罰了一下。

呼延宇自皇宮回來後在自己關在自己府邸裏發了兩天的脾氣,直到赴宴這天才出來。

茶詞安不置可否,隻是安靜的聽他發完脾氣,再重新遞上一杯熱茶:“加了銀花,清涼下火。”

呼延宇一口氣悶在喉嚨:“我似乎從未見過詞安失態。”

他飲了一口銀花茶,心中暗歎其好功效,隻是一瞬就撫平了喉嚨的怒火。

茶詞安輕笑一聲:“殿下是貴胄之身,不懂下人的生存方式。要想明哲保身,便不能隨意發怒。心靜,則頭身清明,方能夾縫中生存。”

呼延宇怎會不懂,他幼時常年遭欺辱,無人庇佑,隻得一個忍字,直到後來從未見過的父皇突然召集自己的兒子們凸顯他的父愛,他才有機會展露出自己的才華,這才恢複了四皇子的榮光。

他盯著正在專心泡茶的茶詞安,眼中越來越黑沉。

茶詞安是他一年前請進府裏的謀士,為人謙遜,極其聰明。看得清朝堂變局,懂得人心變化,這一年時間裏為他謀劃了許多。

在茶詞安抬起頭前瞬,呼延宇掩去眼中陰鷙,爽朗的笑了兩聲:“哈哈,這種事詞安以後都不必想了,有我護著,這大都隨你翻!”

茶詞安舉起茶杯,敬道:“多謝殿下。”

船外甲板上漸漸嘈雜起來,不時傳來太監尖細的報呼聲。

“太子殿下到——”

呼延宇和茶詞安從內艙出來時,船上的人都到齊了。

人群中金黃色蟒服的太子格外顯眼。

“參見太子殿下。”

呼延博轉過頭,見是呼延宇,神色一沉隨即立刻壓下去,爽朗一笑:“四弟!怎得現在才來,你再晚點三弟都要開船了!”

太子語氣中氣十足,麵色有很重的肅殺氣,茶詞安曾遠遠見過他幾次,但這次明顯能感覺他和從前不同。

譬如剛才的臉色,幾個月前的太子還是直率的一人,從不給呼延宇好臉,也曾公開羞辱過呼延宇幾次。

這是尋著老師了,在場的人心中想著。

呼延宇明顯一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皇兄說笑了,我三刻鍾前便來了,隻是先前身子稍有不適,在內艙裏歇息了片刻,故聽差了通報,不曾迎接皇兄,望皇兄見諒。”

呼延博眼睛眯了眯,視線投到呼延宇身後的茶詞安:“這位又是哪家的公子?我怎得沒見過,也是剛來的?”

他語氣中含著威脅,任人都能聽出來他是要對茶詞安發難,準確來說是要對四皇子發難,隻是不如之前的直白,而是迂回的通過身邊人讓四皇子難堪。

幾日前銅錢一案落地,罪魁禍首太傅薛仁禮當即便被押入大牢,兩日前便被舉族流放。

薛仁禮自呼延博五歲起便一直在做他的太傅,兩人感情深厚,呼延博更是將自己的大部分在大都的權力都交給了薛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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