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景程冷眼視她,“公主真是生得一張巧嘴,巧言令色。”

薑若淩含笑:“那本宮就權當是你誇獎了。”

餘景程覺得自己跟這人壓根說不通,打馬走到了隊伍前方,不再理會。

隊伍行駛到城門口,關陽霽的馬車才姍姍來遲。

關陽霽自車上下來,背上藥箱,站在薑若淩的馬車外,輕聲詢問:“為保公主安危,可否允我與公主同處一馬車內?”

裏麵尚未傳來薑若淩回應,就聽見餘景程冷冷嗤笑一聲,“關太醫真是好骨氣,上次的傷尚未痊愈,便又巴巴的跑來當護花使者。”

關陽霽視他一眼,淡淡道:“哪裏比得上餘將軍,重傷在身,也要護送長公主去珈藍寺,又是為你心心念念的泠娘求福牌。”

他停頓了一下,凝著他,淡淡笑道:“就是不知取這福牌的雙手染了血,福牌還會不會靈驗。”

餘景程緊蹙眉頭,冷眼看他,“關陽霽,你什麼意思?”

他雙手揣在身前,站得端雅,靜若神人,微微笑道:“我什麼意思,餘將軍理當再清楚不過,又何苦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餘景程哼笑,“當真是條護主的好狗,你且好生護著,看能護到幾時。”

他打馬走在了前方,關陽霽在車外,又將一開始的話重複了一遍。

薑若淩默了一瞬,道:“進。”

此番出行的馬車足夠寬敞,能並著坐下三人,中間一方一桌,擺著一副固定茶具,地上墊著軟毯,入內便能嗅到淡淡的梨花香。

關陽霽上車時,見薑若淩閉目假寐,並未出聲,默默瞧著,眸中泛著淡淡的幽光,抿了抿唇。

眼見薑若淩睜開眼,他眼中倏然亮了一下,揚起笑意來,“公主能要我同行,榮幸至極。”

薑若淩不知他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自己的用意,並未回應。

“公主放心,不論此番遇上何處境,我都會在公主身側,跟隨公主,為公主效力。”

他兩眼發亮的望著她,像是想從她這得到肯定的回應。

可在薑若淩看來,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友人,在失去價值後,就顯得一文不值。

每每瞧見他偽善的模樣,都能想起那段昏暗不見天日的日子,像是時時刻刻在提醒她為何重生。

她敷衍道了句:“有勞關太醫了。”

關陽霽彎著眉眼笑,“何必談什麼有勞,都是我心甘情願,甘之如飴,隻肖,公主能多看我兩眼,足矣。”

薑若淩問若未聞,抬手捏了捏有些發疼的額角。

還是老樣子,一想起之前的事,就叫人頭疼。

她開始想念那股淡淡的鬆木香了,每次自己頭痛,都是他陪在身側,倒像是形成了習慣。

今日他不在,薑若淩很不習慣,以至更不想瞧見關陽霽。

“公主身體不適?可否容我為公主把脈?”

“不用了。”薑若淩淡淡道,“可帶了香料?”

“有帶,我拿來公主一一試試,看哪種會叫公主覺得好受些。”

他彎腰打開了藥箱,正想全找出來給她挑選,就聽薑若淩問:“可有鬆木香?”

關陽霽動作頓了一下,唇角笑意蕩然無存,他望向薑若淩,指尖緊了緊,抿唇道:“抱歉公主,我不喜鬆木香,所以不曾帶。”

既然他說沒帶,薑若淩自然不會強求,不再多說。

“公主試試桂花吧,桂花也有安神之效。”

他道。

薑若淩蹙眉,“不用,本宮不喜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