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說明,左恒便知曉發生了什麼,回道:“知曉了。”
末了,又補充道:“三公主不值得公主費心,此事盡管交給我處理就好,公主莫要勞神。”
薑若淩不願再說話,多了幾分疲憊神色。
左恒深知她因薑懷盈一時煩悶,沒有多問,將人打橫抱起,朝著府內走去。
侍候薑若淩沐浴的同時,為她揉了揉紅腫的膝蓋,眼底滿是心疼神色。
她將腦袋也沒入湯池中,很快又被左恒撈了上來,低頭給她渡氣,待她呼吸愈發急促了,才停了下來。
嗔怪道:“公主莫要在我不在時這般。”
他有些不高興,“公主今日,一整顆心都在三公主身上,都不曾認真瞧過我。”
“你吃醋了?”
左恒垂著腦袋,水珠自他額前發絲滑落,滴落回湯池,濺起水花,“我沒有,我隻是怕公主氣壞傷身。”
“你就是吃醋了。”薑若淩語氣篤定。
“不是。”左恒死咬不認。
薑若淩怪異瞧了他一眼,“吃醋就是吃醋了,非要否認做什麼?”
左恒默了一瞬,說道:“話本上說,男子不會喜歡善妒的女子,反過來理當也是一樣……”
他再度重申,“我真不是吃醋,是擔心公主玉體。”
薑若淩險些笑出聲,抬起捏了捏他耳垂,殷紅的、滾燙的。
“行了,本宮信你不是吃醋。”
“還有,少看那些奇怪的書,都是假的。”
左恒望著她,輕聲道:“上麵寫的,有些還是在理的。”
“在理?”薑若淩輕笑,反問,“若本宮善妒,你喜是不喜?”
左恒不假思索的點頭,而後才後知後覺發現方才說的話,與自己開始所說是悖論。
再就是……
他問:“若我與其他女子走得近,公主會醋嗎?”
薑若淩視他,哂笑道:“你敢?”
左恒默然,他確實不敢,也從未這般想過,但今日提起此事,他還是想知曉薑若淩的態度。
畢竟話本上還說了,隻有在意才會拈酸吃醋,若是在意都不在意,又談何善妒?
“我是說,如若真有那一日,公主會醋嗎?”
薑若淩認真瞧了他兩眼,見他一副在意模樣,思忖片刻,給了個準確答複:“本宮會休了你,沒有商量的餘地。”
左恒沒再提,想也不敢再想此事,盡管隻是假若。
薑若淩也沒再提,把玩了他耳垂一會後,便失去了興致,撫摸上了他臉頰,“今日叫本宮煩憂的,並非全是懷盈的事。有個問題,困擾了本宮許久。”
左恒臉頰蹭了蹭薑若淩手掌,詢問:“公主說來聽聽,我當竭力為公主排憂解難。”
薑若淩道出心中疑惑:“白叔……當年明知我尚且年幼,為何也不等我年長些,再去追尋母妃腳步?”
左恒沉吟了片刻,捂住了她撫著左恒臉頰的手,“我不知道,我隻知曉,若是公主有事,我也不會獨活。不想等,怕晚了便追不上你,一瞬一息都是煎熬。”
盡管他什麼也沒說,但真當如他所言,代入其中,薑若淩有忽覺明朗了。
此等情真意切之人,若是錯過,便難再求。
他早年就跟隨薑若淩身邊,寡言少語,又付諸了全部真心。
耳濡目染間,見證了她母妃與白叔的愛情,因而雖不懂得如何愛,卻知曉將所有最好的都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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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餘景程的隊伍便行駛到長公主府門前,等候了大致一刻鍾,頗有些不耐煩時,才瞧見薑若淩出來。
朝餘景程輕笑,“方才有些事耽擱了,叫餘將軍久等了。”
餘景程原本等得煩悶,正欲發作,偏生對上薑若淩滿臉笑意。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愣是一時沒了氣焰。
可若不說些什麼,他又覺得格外別扭,於是打量了她兩眼,目光落在了她殷紅的唇瓣上,略微紅腫,像是嬌豔欲滴的櫻桃。
他冷嘲笑道:“當真是要事呢。”
薑若淩似是沒聽懂他的話一般,依舊笑著,在侍女攙扶下上了馬車,活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餘景程鐵青著臉,翻身上馬,朝著府內瞧了眼,譏笑道:“怎麼駙馬不出來相送?”
薑若淩撩開簾子,怪異瞧了他一眼,理所應當道:“自然是怕他又將你打一頓。”
她頓了下,“還是說,將軍上癮了?想先挨一頓打再走?我可以遣人喚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