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淩眼眸微凝,沉著的藍眸泛著淡淡的幽光,是一股上位者審判的決絕。

她側目看向身側左恒。

這件事知曉的人並不多,最先懷疑的無疑是身邊推心置腹的人。

左恒對上她質疑的視線,眼底閃過神傷,抿著唇沒有說話。

如若不是左恒,鍾長宴又是從何處得知的此事?

接連兩個重磅消息,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作聲,卻一個個豎起耳朵來聽。

薑卓君理智尚存,沉聲道:“七殿下,我想你或許對我們有什麼誤會,有些話還是私下說的好。”

鍾長宴輕笑,“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今日也是熱鬧,多聊幾句又如何?還是說殿下心虛,不敢叫人知曉?”

薑若淩給左恒使了個眼色,左恒會意,揚聲道:“諸位,我於月前得了罐金瓜貢茶,借著今日喜慶,想拿出來與大家一同分享,還望諸位賞臉,移步隨我前去前廳品鑒。”

薑懷盈如今但凡有些眼色,也知道此時不能坐視不理,輕笑道:“女眷就不湊這熱鬧了,不妨我們去看看大嫂嫂,她一人在後院想來也無聊,我們前去與之說說話吧。”

眾人盡管好奇,也不敢真留下來聽,自是紛紛表表示感興趣,男眷跟隨左恒前去,女眷跟隨薑懷盈離開。

餘景程想跟隨薑懷盈前去,但也知曉,後院不便男子踏足,又覺還是有人留下看著局麵較好,於是並未動身離開。

一時間,院中隻剩下了四人,餘景程站在一側,將自己置身事外,隻默默的看著局勢。

薑卓君指向一旁座位,“七殿下,請入座。”

鍾長宴含笑坐下,道聲:“真是客氣了,也莫要怪我說話直,我也是過於驚訝,一時口不擇言,豈料眾人都這般驚訝,倒像是不曾聽到一點風聲似的。”

他辯解,卻顯得格外無力,畢竟他自己方才也說了,這是秘辛,卻當著眾人的麵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殿下,胡言亂語是要付出代價的。”薑若淩冷聲道。

“是不是胡言亂語,大殿下最清楚不過,自始至終,他從未有所解釋,還不夠證明我所言屬實嗎?你道我胡說八道,為何不問問他,我所言究竟是否屬實?”

薑若淩看向薑卓君,他沒有說話,但對視之際,對方眼中的意思已然明了。

她不禁覺得遍體生寒,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前世一直到死,他都沒有表露過半分這方麵的想法。

不論是前世今生,二人之間的交集都少之又少,她自問不至於叫薑卓君動情的地步,再者,在眾人看來,薑卓君與崔鶯鶯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若非有楊家橫插一腳,二人本是一對良配。

她倏然想起了那次崔鶯鶯與薑卓君的爭吵,想起之前不知何人與她說,崔鶯鶯與她生得有幾分相像。

不僅人像,性子也像。

那時她不以為然,如今想起,才覺細思極恐。

她望著薑卓君,“皇兄,他說的不是真的,對嗎?”

薑卓君依舊沒開口,隻是收回了視線,沒有再看她,而是平靜看向鍾長宴。

“你究竟想如何?揭露這一切,對你有什麼好處?”

鍾長宴笑笑,“這麼緊張做什麼?橫豎這裏隻有我們幾人,真真假假誰在乎?待會你出去,道一聲是我胡說八道,這事不就過去了?”

他瞥了眼餘景程,“這位相比也不會對外胡說八道吧?”

餘景程不置可否。

“若你要說出去,那怪的可就不是我了。”

薑若淩輕笑,“殿下今日所為,左恒知曉嗎?”

“他知不知曉,公主難道不知道?”

鍾長宴重新將問題踢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