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景程的沉默,使得薑懷盈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她拉開二人的距離,直直的盯著他的神情。

“你信她?”

薑懷盈聲音沉了幾分。

餘景程道:“沒有,我自是相信你。”

他沒有說謊,但那平靜的模樣,卻並不給人說服力。

薑懷盈本就心中難安,並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確切的回答,眼底浮現出失落情愫。

餘景程望著她的模樣,心中也有幾分不是滋味。

一來打他心底覺得,泠娘向來是個有主見的,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糾纏。二來他有一種錯覺,薑懷盈就像是另一個薑雲妍一般,即便沒有薑雲妍以往的跋扈,但總叫他有種想敬而遠之的想法。

他不該有這種想法的,畢竟他苦尋已久的人。

短暫的掙紮過後,他抱緊了薑懷盈,給予安慰,“我相信你泠娘。”

他喚的依舊是泠娘。

*

薑卓君身著一襲喜服,與鳳冠霞帔的楊妤蓉一同步入院中,她舉著精巧的團扇掩麵,卻也依稀可見團扇下的絕美容顏。

瞧著這一幕,薑若淩兀的想起了自己,想起自己三年前的那場婚事,並未真正得到誰的祝福,唯一在為那場婚事高興的人隻有她。

偏生她那時不自知,沉浸在與之成親的喜悅當中。

她的視線無意識的和薑卓君對上,薑卓君眼底含著笑意,回視她時頷首,像是尋常的問候,又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薑若淩沒來得及多想,腰間橫出一隻手,抱緊了她腰身。

她輕推了推左恒,“外人麵前不可放肆。”

“公主的意思,無人時就能放肆?”

知曉他有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薑若淩瞪了他一眼。

左恒知曉她自幼受到的教養,循規蹈矩,容不得一點出錯,他收回了手掌前,留戀的摩挲了一番她腰肢。

“我來遲了,見諒見諒!”

又是一道聲音乍起,眾人紛紛循著聲音望去,瞧見了錦衣華服大步走來的鍾長宴。

“好在不算太晚,還趕得上喝兩杯喜酒。”

薑卓君溫和笑著,說著客套話,“殿下能來,已是蓬蓽生輝,又怎會掛記是否來遲,快快入座。今日人多嘴雜,若有招待不周,還請多多包含。”

“此言差矣,不過是來蹭幾杯喜酒,何至於說的這般嚴重,盡管按照流程走便是,無需理會我如何,我今日可是為殿下的婚事,備了一份大禮!”

薑卓君笑問:“不知是何大禮?”

鍾長宴擺擺手,“不可說不可說,時候到了,自會知曉。”

薑卓君也沒再追問,請了他入座,就在薑若淩的鄰桌。

婚事流程正常繼續,她看向左恒,左恒搖搖頭,牽過她的手,在她手心落下幾字:他事先未與我商議。

薑若淩多視了鍾長宴兩眼,不知這人究竟有何打算。

待二人拜完高堂禮成,蜂擁著將楊妤蓉送去了二人新房,薑卓君則被留下來一一敬酒。

他穿梭在桌間,一一接受著眾人的祝福。

薑若淩並未過多留意,目光落在了左恒身上,眾人都在吃菜喝酒,唯獨他在剝葡萄,將其放在一隻小碟中,像是察覺了薑若淩的視線,默默推了過來。

隻輕聲道了兩個字:“解膩。”

說來奇怪,今日桌上的,多對的上薑若淩的口味,她一樣試了些,便有些膩了,沒有再動筷子,隻是疑惑的看著左恒的動作。

瞧見剝好的葡萄送到她跟前,薑若淩才知曉他剛才在做什麼,用碟裏的銀叉,紮了一顆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