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香味在唇齒間彌漫開,壓下了剛才的油膩感,她眉眼柔和了幾分,卻意外的對上了餘景程的視線。
她頓了一下,而後才發覺,餘景程隻是在發愣,並不是真在看她。
她抽出帕子,輕拭去唇角殘留的汁水,淡然的聽著周邊人說話,端得一副典雅儀態,即便在嘈雜喧鬧的環境中,也猶如一副精美的畫卷。
推杯換盞間,不知何時身邊已然站著一人。
薑若淩抬眸望去,與薑卓君對視上,她給自己酒盞添上酒水,雙手端著,起身衝她頷首,“若淩恭喜皇兄喜結良緣,願兄長嫂嫂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薑卓君輕笑,“有你開金口,自是要實現的。”
他視一眼左恒,“也祝願你與心上人永結同心,白首不分離。”
薑若淩含笑謝過,壓低酒盞與隻輕碰,遮袖飲下。
這桌也不敢幹坐著,紛紛起身敬酒,說著祝福的話語。
偏生有道聲音傳來,“大殿下當真是喜結良緣,又真能永結同心嗎?”
不合時宜的話剛說出口,眾人紛紛朝著看去,落在了鍾長宴身上,他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望著薑若淩。
那眼神,猶如毒蛇纏上一般,叫薑若淩感覺不適,微蹙眉頭。
左恒不著痕跡的擋在了她跟前,隔絕了鍾長宴的視線,聲音清冷,“七殿下,今日是大殿下大喜之日,不知為何要說這話,平白壞了眾人的興致,這可不是良客所能為之。”
他語氣中不乏警告意味,鍾長宴卻好似沒聽見一般,輕笑道:“我初來薑國不久,聽聞皇室有一秘辛,不知是真是假,想說來諸位聽一聽,辨別一二,虛心求學,有何不妥?”
薑卓君聞言,臉色也陰沉了幾分,“殿下有何不解之處,不妨私下與我商議,今日乃我大喜之日,你非要說,算得喧賓奪主吧?”
“怎會是喧賓奪主呢?我想說的正是關於殿下的事,還是說,殿下知曉我想說什麼,因而感到害怕了?”
薑卓君沒有開口,隻是冷冷盯著他。
鍾長宴絲毫不畏懼,光明正大的回視,眼底含著笑意。
左恒冷聲道:“殿下還請掂量後果再開口,這裏是薑國盛京,並非殿下所能撒潑之地。”
鍾長宴悶聲笑著,“一個個都這般嚴肅做什麼?不過是你們大殿下有心儀之人,那人還是他名義上的妹妹罷了。”
聽到這話,若是薑若淩再不明白說的是誰,就是她過於遲鈍了,她怔了一瞬,扭頭看向薑卓君,眼底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她知道薑卓君一直有事瞞著自己,但看在並不影響大局的份上,沒有去是刨根問底。
今日得知這一說法,說不驚訝那是假的。
她隻知薑卓君往日對自己或多或少的照顧,卻從未往這方麵想過。
同樣被這話震驚的不隻是薑若淩,還有在場的眾人。
國子監祭酒一向為人剛正不阿,聽到此等言論,當即起身道:“七殿下莫要血口噴人,平白壞了大殿下與長公主名聲,他二人乃是兄妹,豈能做出這等禮崩樂壞、有違人倫之事?”
薑若淩有一瞬間也希望這是假的,起碼能就此粉飾太平。
她出言道:“七殿下,本宮與皇兄清清白白,就連見麵次數都不多,他常年征戰,本宮多久居深宮,何來有私情一說?殿下血口噴人,若是不給個交代,怕是不能善罷甘休了。”
“何求交代?我所言難道不是真的?倒不是說有違人倫,畢竟薑國皇室還有一秘辛,長公主並非當今薑國帝王所出,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