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淩輕飄飄的應了聲,沒有作答,而是扯開了話題,“鍾長宴找你做什麼?”
左恒放下了碗筷,“他想要薑國的疆域圖,以及各地兵力部署。”
薑若淩眸光微動,冷聲道:“野心還不小。”
這事在前世其實早有苗頭,但是那時候她與季鴻青等人正在處理內鬥,都無暇理會鍾長宴的小動作,畢竟他找的隻是左恒。
左恒是誰?
那年喊出這個名字,根本無人知曉,誰會認為他能掀起風浪來。
今時不同往日,薑若淩雖然不知道他們前世做了什麼打算,這一世卻相當熟悉,左恒將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也該有所準備才是。
“我答應下來,但道弄來需要時日,等我做一份假的布局圖給他。”
左恒在軍營任職,倒是方便接近這些東西,況且如今餘景程重傷在身,軍營事物基本都交由了左恒和薑卓君打理。
她問:“他不會去核實嗎?為何篤定他會信你?”
“他不會全然信我,但除了我,他找不到更好的人選,況且……”
他頓了一下,望著薑若淩,悄然移開視線,耐不住餘光瞧了她一眼,“我道我能盡全力協助他,旁的我都不要,隻要公主。”
薑若淩瞧著他這副模樣,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取了一旁備用的筷子,給左恒夾了兩道菜,放入他碗中。
“他信了?”
“信。”
無怪,左恒看薑若淩的眼神算不上清白,在鍾長宴看來亦是如此,倒是個好借口。
左恒埋頭,將他碗裏的薑若淩夾的菜全吃了。
“本宮好似還沒問過,鍾長宴究竟是怎麼與你聯係上的?”
左恒一怔,似是並不想說出口。
薑若淩看出了他的糾結,“你盡管說便是,不論什麼緣由,本宮不怪你。”
他像是得了天賜福祉,原本緊繃的神情緩和下來,說道:“在幾個月前,我原是想帶公主離開。”
“離開?去哪?”薑若淩疑惑詢問。
“去哪都好,隻要是公主想去的地方,我們都可以去。”
薑若淩覺得他這話有些匪夷所思,微微蹙著柳眉。
左恒見她實在想不起來,說道:“去年年節,本該闔家歡樂,季鴻青卻丟下你,帶著薑雲妍去看煙火,公主很傷心,當夜喝了酒,胡亂說著想離開京都,想去你母妃的故鄉看看,想去看你母妃與你講的大好河山真景色。”
薑若淩恍然,難怪她沒有印象,原來隻是酒後胡言。
“就因為本宮兩句醉話,你要帶本宮離開?”
左恒不敢直視她眼睛,“我知曉公主身份尊貴,理應錦衣玉食,我給不了。恰逢鍾長宴當時已有試探接觸尋找我的跡象,我便自己迎了上去。想借他之手,保公主一世榮華。”
薑若淩無論如何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緣由。
這事發生在年節期間,比她重生還要早,也就是說,這是不曾改變過的軌跡,前世的左恒,也是抱著這種想法,他不想看薑若淩憋屈的周轉在幾人之間,所以籌劃著帶她離開。
隻是她最後終究沒能走成,長久的留在了自幼生長的京都,生於此,死於此。
*
歲月如梭,時間一晃過去了許久。
薑懷盈自那日之後不曾來找過她,聽人說,她意外摔傷了手,右手不能再提重物,連握筆都困難。
薑若淩也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在意如今‘泠娘’這個身份,一時沉浸在餘景程給泠娘的偏愛中難以自拔,心甘情願又殫精竭慮的去做一個替代品。
她以為這些年薑懷盈跟在太後身邊,多少有點長進,如今看來,屬實不過如此,就這樣,又要拿什麼去和薑卓君爭?
拋開薑卓君顯赫的世家背景不說,他有赫赫戰功傍身,光是這一點,薑亦謙就比不得。
今日是薑國的花朝節,京都熱鬧非凡,青竹秋菊二人見她整日在府上不出門,纏著她教唆著一起出門走走。
薑若淩想著閑來無事,也就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