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薑若淩輕笑,她傾身幾分,望著薑懷盈因為急切蓄著淚水的眸子。

她低聲悶笑,“懷盈,誰教的你這樣,用一句為他人好,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欲望?”

她直直盯著薑懷盈的眸子,“我讓你成為泠娘,讓你如願擺脫既定的婚事,讓你如願和心儀之人在一起,還想著保全他留你二人廝守,我何曾虧待過你,可你又做了什麼?”

見薑懷盈說不出話來,薑若淩替她說出口,“你因為我給餘景程一點教訓便在府外苦苦求見,生怕旁人不知曉我是阻礙了你二人在一起的惡人。你因旁人三言兩語挑撥離間,就斷定餘景程遭遇刺殺是我的旨意。如今你又因為想用這個身份留在她身邊,來詢問我,還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她平複了語調,語氣如常:“薑懷盈,你說說,你究竟哪一點是為了我?”

薑懷盈啞口無言,連哭都忘了,隻知淚眼婆娑的望著她。

薑若淩無意與之爭辯,她道:“若你覺得做不來,便早日放棄,我自會另外下一個‘泠娘’到他身邊。”

“皇姐,你為何非要這般對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明明可以直接將真相告訴他,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

薑若淩不禁蹙眉,她對薑懷盈很失望。

事已至此,她話說的再明顯不過,薑懷盈卻還是要護著他,為她說話。

是餘景程近來的偏愛讓她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一改之前的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竟然忘了誰才是東家,膽敢在她麵前拿喬。

薑若淩聲音冷了下去,“懷盈,你無需與我說這些,我的想法不會改變,你若還想留在他身邊,就該趁著我還沒有動怒之前離開,而不是在這職責我的不是。”

薑懷盈一時間連落淚都忘了,她咬著下唇思忖了一會,起身欠禮:“皇姐,我下次再來看您。”

她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薑若淩自她走後,垂下了眉眼,看不出是何情緒,淡然無言。

青竹道:“三公主真是忘了,她如今這一切是誰給的,怎麼好意思說公主如何如何。”

秋菊也道:“公主莫要因為不值當的人生氣,大不了日後不管他便是了。”

薑若淩二人這一唱一和,忍俊不禁,“好了,我沒有生氣,真是對她很失望,她若日後不來尋我還好,若是再來,我可不定有好臉色。”

她為人便是如此,對方是什麼臉色,她就是什麼臉色。

長公主府上酉正用晚膳,這個點天色尚未暗沉下來,可見黃昏落日,半邊天色金黃。

薑若淩吃的慢條斯理,直到用膳完,也不見左恒回來。

她坐在門前高大的梨花樹下小憩,梨花紛紛飛落,伴著晚霞餘輝,一同落在了薑若淩身上,青白半透若軟的長袍表麵泛著光澤,好似一副畫卷一般。

青竹與秋菊對視一眼,秋菊先一步出門去,約莫過了一刻鍾,匆匆小跑回來,“左大人來了。”

左恒踏入院中,就見坐在樹下的薑若淩抬眸看來,淡藍光輝的眸子淬著金光,添了幾分柔和。

他大步上前,小心將人扶起,“抱歉公主,本該早些來的。自軍營回來後,先去赴府上沐浴換了身衣裳,後被鍾長宴給絆住了,來得晚了些。公主可用膳了?”

薑若淩頷首,“你沒用膳?”

左恒點頭。

他急著回來見薑若淩,自然沒顧得上用膳。

薑若淩沒再說話。

倒是秋菊看著著急,笑道:“左大人快些進去用膳吧,公主就知曉你沒空吃,早早給你備好了。”

左恒意外的看向薑若淩,眼眸愈發的柔情。

持起了薑若淩的手,朝著正院走去。

他用膳時,薑若淩就坐在一旁,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出言道:“本宮昨日是與你說笑的,莫要當真。”

左恒抬眸看來,目光鋥然明亮,眉眼彎彎,好似月牙兒似的,“我知道。”

薑若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別過頭去,殊不知這模樣落在左恒眼裏,更是平添了幾分笑意。

“公主能與我解釋,我很高興。”左恒說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