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淩眉頭緊蹙,聲音沉了下去,“誰幹的?”
左恒搖頭:“暫不清楚,我會盡快查明,眼下已經派遣了人前去醫治,應該並無大礙。此事我會妥善處理,公主先歇息吧。”
薑若淩如何睡得著,她本意沒打算要餘景程的性命,如今有人要殺他,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無疑是毀壞了她的計劃。
她掀開被褥下床,一邊穿衣一邊詢問:“懷盈呢?”
“聽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去了。”
薑若淩道:“我得去看看。”
以免出現什麼差池。
餘景程被人送回了府上,薑若淩到時,就見餘婉清和關雲柔紅著雙眼抱成一團,卻將薑懷盈拒之門外。
一向好說話的關雲柔,今日卻像是受了天打的打擊,“你為什麼非要如此對他?我兒的命就不是命嗎?他為了你已經做了多少錯事,如今險些沒了性命,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他?!”
她對著門外的薑懷盈聲嘶力竭。
薑懷盈也並不知他與薑若淩之間之前發生了什麼,又是氣憤又是擔憂餘景程,紅了一雙眼眸。
薑若淩上前,拍了拍薑懷盈的肩膀,“你先去看看他。”
她叫薑懷盈先走,淡然看向時關雲柔,朝她欠身,行了個晚輩禮數,也算是對這位可憐母親的憐憫。
她知道關雲柔這些年過得不如意,早年喪夫,如今又險些中年喪子,可天下本就沒幾人是活得如意的,況且她的不如意,並不是薑若淩造就。
“關夫人,自始至終,泠娘不曾強迫他做過任何事,他早已過弱冠之年,有自己明辨是非和做選擇的能力,如今他的苦楚皆是他自己一手造成,與泠娘無關,也與您無關。本宮知曉你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但還請明白其中道理。”
關雲柔自然知曉這事怪不得旁人,她隻是難以抑製的為此事感到難受,不願再多說什麼。
薑若淩也沒再停留,跟隨引路小廝,前去了餘景程門外等候,為尚在流淚的薑懷盈送上了帕子。
“皇姐……”
她轉身,靠進了薑若淩懷中。
薑若淩安撫般拍了拍她後背,“莫怕,我在這。”
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冷宮沒有吃食,但有一棵樹,樹上有鳥窩,薑懷盈和薑亦謙餓極了,爬到樹上掏鳥窩,卻下不來,在樹上哭的哇哇叫。
薑若淩聞聲而來,站在樹下張手,“往我懷裏跳,莫怕,皇姐在呢。”
那棵樹並不高,他們二人也不過被困在七尺高,隻是那時年幼,覺得格外的高,需要仰著腦袋才瞧得見。
那日薑懷盈下了樹,也是這般抱著薑若淩哭。
不知過了多久,薑懷盈與她同坐廊簷下,她雙眸紅腫靠著薑若淩的肩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