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餘景程,季鴻青認為自己無非是幸運的。

幸運在於自能更早的知曉薑若淩就是他窮極一生都要尋找的人。

雖然在認識這一事實後,他也有過迷茫,不知該作何抉擇,但短暫的斟酌之後,他還是認清了自己的心。

或許之前確實如薑若淩所說,自己為人自私自利,他忘了一開始自己的目的隻是為了保護那個救自己性命的神女,逐漸迷失在了權勢中。

如今回憶過往,他恍然發覺,自己想要的,自始至終不過一個薑若淩。

至於薑雲妍,隻是當初設下的局,若非他們強行扭轉了緣分,他定然不會從一開始忍受薑雲妍那些蠻橫的小性子,也不會從一個明辨是非的人,變得隻知道擁簇她,奉為圭臬。

這一切本就是錯的,他會如薑若淩所願,去扭轉這一切。

而餘景程呢?他迄今還不知曉自己在他一直苦苦要找的人設下的局中。

季鴻青自詡自己不是什麼善人,雖然心中憐憫,卻並沒有要告訴他真相的意思。

一來是出於私心,不想讓自己多一個競爭對手,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想壞了薑若淩的計劃。

她希望如此,那便如她所願。

*

千裏香。

薑若淩腰身被一隻寬厚的手圈著,靠在身後人懷中。

一隻手撚來鳳梨酥,喂到她唇邊,薑若淩輕咬了一口,細細品味。

目光悠悠看向牆麵,僅一麵之隔,是薑卓君與崔鶯鶯。

“你說,皇兄對她有幾分真情實意?”

薑若淩輕聲詢問。

身後人沉思片刻,“我不知曉。”

默了一瞬,抿唇道:“但我對公主的愛意絕無旁騖。”

薑若淩頓了一下,忽而覺得有些好笑,左恒是真愛時時刻刻都恨不得掏出自己一顆心給她看。

若非她知曉左恒是真能為她赴湯蹈火,怕是要以為這是個油嘴滑舌的紈絝。

她直起身子,回頭視他一眼,“都說要你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

左恒沉默一瞬,說道:“公主不喜歡我話多些嗎?”

薑若淩沒說話。

左恒伸手,又將人撈進懷裏,“初見時,除了師父,我鮮少與誰說過話,不知該如何回應你的熱情,往後便再鮮少能與你說上話了。”

“如今我不想再如此,不想藏著掖著,我想要公主知曉我心中所想所念,公主不希望如此嗎?”

他環著薑若淩腰身,微弱的氣息噴薄在薑若淩耳垂邊緣,帶著癢意。

薑若淩也不知曉為何會變得如此,早年那個活潑的泠娘早已被磨礪的沉默寡言。

於外人看來是清冷如同朗月,隻有她自己知曉,她渴望有人陪伴左右。

左恒雖時時刻刻在身側,卻因為過於寡言,少了存在感,使得薑若淩無暇注意到他。

原來一直在錯過的,不隻是她與其他人幾人的緣分,其中還包括左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