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斂去心底想法,詢問:“如今做了中郎將,還整日遊手好閑?”

左恒聲音清亮,“沒有什麼事比得上公主重要。”

薑若淩沒說話。

倏然聽見隔壁一聲脆響,似是茶盞傾覆在地的聲響,唯恐出什麼差池,她起身,朝著廂房外走去。

剛出門,迎麵碰上崔鶯鶯掩麵離去,臉上似是有兩行清淚。

“崔姑娘!”她喚了一聲,崔鶯鶯卻並未回頭,匆匆下樓離開。

她看向隔壁,薑卓君站在門外,望著她離開無動於衷,察覺薑若淩的視線,側目朝著她看來。

眉眼柔和,含笑道:“叫你見笑了。”

薑若淩問:“方才發生了什麼?”

薑卓君微微蹙眉,組織了言辭道:“許是說的話重了些,她一時激動,碰翻了茶盞。”

薑若淩心下有疑惑。

她一直以為,薑卓君為人雖然耿直,卻也一直知曉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怎麼會在崔鶯鶯這件事上犯糊塗?

見季鴻青無動於衷,薑若淩問:“你不追上去安撫一番?”

薑卓君身形微怔,淡淡笑道:“感情之事強求不來,今日過後,崔將軍怕是不會再助我了,安撫與不安撫,沒什麼區別。”

這讓薑若淩更為好奇二人到底說了什麼。

茶樓的廂房隔音說不上好,尋常音量說話,隻能聽見如蚊子般嘁嘁聲。

方才她一直在隔壁,未曾聽見有誰倏然提高音量,既是不曾發生爭吵,又何至於崔鶯鶯哭著離開?

崔鶯鶯是將門出生,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名門貴女,性子有些執拗,帶著幾分野性,與溫馴的薑卓君倒是互補。

她以前一直以為,二人會成為一對神仙眷侶。

如今看來,以為隻是她以為,感情之事,從來就沒有定數,局中人都左右不了,更何況是局外人。

薑若淩沒有窺視他人想法的癖好,薑卓君不願細說,她也就沒有多問。

薑卓君笑笑道:“今日時候尚早,不妨一同去街上走走?”

薑若淩直覺覺得他許是有話想說,正想答應,就聽身後門打開,腰身被環住。

左恒將腦袋靠在她肩上,撩起眼皮平靜的視著薑卓君,淡淡道:“大殿下,公主怕是沒有時間。”

薑卓君瞧見他頓了下,輕笑道:“左中郎將…”

“今日不任值嗎?”

左恒:“推了,任值不比公主相邀作陪來得重要。”

薑卓君隱隱察覺左恒眼中的警告,麵上淡淡的笑意隱了下去,點點頭。

“看來今日不便與你同遊,若淩,改日我再邀你可好?”

薑若淩有些不理解左恒的舉措,但既然薑卓君沒追究,她也不好多說什麼,自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