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盈看了看餘景程，又看看薑若淩，有些猶豫。
薑若淩上前笑道：“餘將軍，我們姐妹二人難得相聚，正打算好好敘敘舊，你怕是要擇日了。”
許是因著薑懷盈的關係，餘景程難得沒有對她冷嘲熱諷，隻是深情望著薑懷盈。
“公主，我有些話想……”
“餘將軍，”薑若淩語氣冷冽了幾分，“如今是夜間，懷盈一介未出閣的女子，你執意與之交談，是想壞了她的名節嗎？”
餘景程默然片刻。
“餘將軍，我有事想與你商議。”
季鴻青適時而來，喚了餘景程。
餘景程像是沒聽見一般，深深看了薑懷盈一眼，“公主，明日可有時間一聚？”
薑懷盈有些猶豫，“大致……有的。”
餘景程輕笑，“我明日都有空，且看公主安排，不會耽誤公主很長時間，公主放心。”
薑懷盈瞧了眼薑若淩，見她眼眸含笑，這才應了下來。
季鴻青催促下，餘景程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
宮中有摘星樓，帝王當年剛接鈺妃入宮時所建，為了討得她歡心。
可這事沒多久後，帝王龍顏大怒，將人打入冷宮，無人再敢提，摘星樓也隨之荒廢，隻有偶爾幾個宮人前來打理。
尋常冷宮管得並不嚴苛，幼年薑若淩閑暇時，最喜歡前來摘星樓，爬到最高一層，可以放眼整個汴京城，看看宮外的景象。
那時年幼，需要踮著腳才能瞧見圍欄外的風光，如今站著，柵欄還不到腰間，便能瞧見萬家燈火，才恍然發覺物是人非。
“餘將軍之前一直心悅二皇姐，如今為何會突然轉性？”
薑懷盈跟在她身後，輕聲詢問。
她上一次回京，還是在去年年半之際陛下壽宴，但待了沒幾日，就又回去了。
在她印象裏，餘景程與季鴻青一直都擁簇著薑雲妍，圍著她轉。
反倒是她這個長姐，雖然嫁給了季鴻青，卻一直被無視淡漠。
她迄今也記得，兩年前的大雪，大皇兄前線糧草短缺，二皇兄臨危受命，隨餘將軍押送糧草前往前線。
父皇身體不適，皇後讓三位公主前去珈藍寺為國祈福。
安陽路途身體不適，拖延了進度。
而珈藍寺法事已經準備，需要有人主持，大皇姐自主請纓，願意先行一步，主持大典。
季鴻青陪護大皇姐騎馬先行前往，安陽則與儀仗隊伍一同落在後麵。
隊伍沒有行經多久，探路的人前來回稟前路被雪路封鎖。
同樣收到消息的，還有駙馬和大皇姐二人，季鴻青擔心二皇姐安危，執意丟下大皇姐，掉頭前去尋找安陽。
薑懷盈當初與安陽待在一起，看著她穿著昂貴的紅皮狐裘，碳火暖爐樣樣俱全。
聽說駙馬回來，她眼前一亮，出了馬車與之相擁在一起。
她遠遠看著，忽而詢問：“駙馬，大皇姐呢？”
季鴻青身形僵了瞬，麵上笑意淡了下去，他沒說話，薑懷盈卻知曉了結果。
等人清理出道路，他們趕到珈藍寺的時候，法事已經進行到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