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很快就等來了太後回宮之日,皇帝宮中設宴,朱雀大街金吾衛開道,一路延伸至皇宮。

薑若淩站在宮牆上,看著遠處大街揚著薑國的旗幟隊伍走在前頭,後麵跟著冗長儀仗隊伍,甚是隆重。

待金頂鳳轎入了皇宮大門,薑若淩轉身,瞥見與薑雲妍站在一同的季鴻青。

薑雲妍不知在與季鴻青說著什麼,季鴻青聽得漫不經心。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察覺薑若淩視線,朝著她看了過來,對視的一瞬,目光柔軟了下去。

薑若淩饒有興致的挑眉。

原來當初薑雲妍便如此時的自己一樣,不得與季鴻青走在一起,又看得出季鴻青對之前自己厭惡的態度。

真是有意思。

她今日身著皇室常服,衣衫繁瑣,發飾隆重,在青竹秋菊的攙扶下下了宮牆,跟隨薑文衛身後,停在了金頂轎前。

薑文衛道:“母後,一路奔波,辛苦了。”

簾子兩邊掀開,兩位嬤嬤上前攙扶太後出來,除去皇帝皇後,其餘嬪妃及晚輩皆紛紛跪拜。

薑若淩也隨之應和行禮:“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頭發花白,許是離了京都安享晚年的緣故,看起來比皇帝還要精神矍鑠,目光和藹,掃過眾人,落在了薑若淩身上,眼神淡了幾分。

薑若淩未做聲。

太後不喜歡她不是什麼秘辛,所以除去必要接觸,薑若淩不會主動去有所接觸。

今日她回宮,由不得她不露麵。

“平身吧。”

她語氣淡淡,目光依舊在薑若淩身上掃了兩眼,似乎想找出她的錯處,偏生她禮儀周到,做得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毛病。

“父皇,母後!”

有兩人自後麵隨行的馬車下來,朝著眾人走來,跪下給皇帝皇後行禮。

“孩兒亦謙\/懷盈,拜見父皇母後!”

薑若淩餘光瞥了眼餘景程,自薑懷盈出現那刻,他的眼神就緊緊的跟隨著薑懷盈。

叫二人平身後,薑懷盈顯然也察覺了餘景程的目光,悄然朝他望去,彎唇一笑,頗有幾分羞赧味道。

若非眾人皆在,需要顧及禮數,餘景程隻怕已經上前刨根問底。

宮宴上,舞姬在殿中翩翩起舞,四下觥籌交錯,流光溢彩。

薑若淩沏了兩盞酒,將其中一杯送到了身側的季鴻青手中。

季鴻青看著她唇角笑意,有一瞬的恍惚,接下了酒盞,目光卻一直落在她身上。

薑若淩今日心情頗好,對著他也難得多了幾分好臉色,“怕本宮下毒?”

季鴻青搖搖頭,唇瓣翕合,又什麼話也沒說出口,隻得一口將酒飲下,將想說的話壓了回去。

上座不知嬤嬤在太後耳邊說了什麼,太後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朝著這邊看,像是審視一般。

薑若淩毫不避諱的迎上她視線,莞爾輕笑,敬了一杯酒。

“太後向來不喜本宮,你知曉為何嗎?”薑若淩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季鴻青。

季鴻青似是認真思忖了一瞬,搖搖頭。

他比薑若淩年長不了幾歲,幼年來汴京的機會並不多,也無人敢在他麵前嚼舌根講皇宮秘辛,他不知曉再正常不過。

但同樣,他心中也有疑惑,若說皇後不喜她,是因為她並非皇後親生,又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那都說得過去。

可太後的不喜是為何,他卻從不曾想過。

畢竟太後能接手陳妃的孩子,將薑亦謙和薑懷盈養在膝下,為何唯獨對薑若淩不公。

也就在此時,季鴻青才發覺,他從沒好好去了解過薑若淩,站在薑若淩的角度去看,她自冷宮出生,沒有父親庇護,唯一相伴的母親也在十歲那年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