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淩察覺二人相互較勁,她用袖子做遮擋,拍了兩下左恒的手以示警告,轉頭安撫般對關陽霽道:
“關哥哥,麻煩你去寫下方子,交給青竹秋菊去抓藥煎藥就好。”
關陽霽頷首,抬步離開。
薑若淩得知左恒並無大礙,也就放下心來,想去詢問關陽霽有何注意事宜,剛有所動作,便被左恒扣住了手。
她回頭看左恒,對方眉眼透出可憐神色,叫人忍不住憐惜。
她無奈的站定了腳步,“我不走。”
青竹找來椅子放到床邊,給薑若淩坐。
左恒拉著她,細細摩挲她的手,聲音虛弱的不像話,“公主今日所言,還算話嗎?”
薑若淩想起他今日不要命的模樣,心中就覺怒火中燒,她語氣冷淡,“本宮說什麼了?”
左恒道:“公主說,隻要我能活下來,你的身邊便隻有我一人。”
薑若淩沒說話,掐了下他的手。
坐在桌邊的關陽霽像是沒聽見一般,默默寫了方子,交給青竹去抓藥。
才重新看向了兩人,準確來說是薑若淩,他聲音溫柔:
“時候不早了,公主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守著,不會叫他出事的。”
薑若淩抿了下唇,看向左恒,左恒也道:“公主去休息吧,若是因我憔悴,我該心疼了。”
她微微蹙眉,從這話中察覺出了針對意味,像是有意說給關陽霽聽一般。
但她並未多說什麼,“你好生休息,慢慢養傷。”
她不可能守左恒一夜,若真如此,豈不是坐實了她在乎左恒?
“關哥哥,左恒就拜托你照料了。”
薑若淩盈盈走至關陽霽身前。
關陽霽溫和一笑,“我說過,隻要是事關公主,都不麻煩,也請公主記得答應過我的事。”
薑若淩頷首,輕笑道:“自是不肯忘卻。”
“關哥哥,可否借一步說話?”
關陽霽鮮少拒絕她的要求,隨她一同出門,將門關上後,薑若淩才道:
“關哥哥,你也知曉,自從母妃離世後,左恒便一直陪伴我左右,我將他視作親人,並且答應了夫君將他遣散。今日之事,實屬是意外,為了叫他有求生意誌,我才那般說的。”
薑若淩一邊解釋,一邊留意關陽霽的神色,見他麵色如常,才又緩緩道:
“所以關哥哥,幫我好生醫治他吧,待他傷好些,我便叫他離開。”
關陽霽頷首,“就算沒有公主叮囑,我也會妥善照料。”
薑若淩唇角含著感激笑意,目送他回了房間,關上門後,笑意又散去。
若非有她這番話,難保關陽霽不會對他下黑手。
她身側跟著秋菊,薑若淩叫她去找青竹,取了關陽霽給的方子出門,去找老大夫詢問方子有沒有問題。
她相信關陽霽高超的醫術,卻並不相信他的為人。
重新回到自己臥房,才發現季鴻青還坐在那,默默飲著茶,沒有說話。
聽到腳步聲響,朝著她望來,欲言又止,隻道一句,“公主,早些歇息。”
薑若淩原本已經打算和他撕破臉皮,但眼下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薑若淩也沒有要拆穿的道理,腦中想著措辭,說道:
“夫君,此事事發突然,擾了你興致,實在不該,卯時你還需上朝,今日就此做罷,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見季鴻青不動,眼眸閃爍,又道:“夫君放心,等左恒傷勢好些了,我會叫他離開。”
這話顯然是說中了季鴻青想問的點,他對此回答還算滿意,頷首上前。
“公主,莫要太為之勞神,府上有些溫補的藥材,明日我叫人送去給他,想來會好的快些。”
薑若淩點點頭,想送送他,卻被季鴻青拒絕。
他叫薑若淩早些休息,還順帶關上了門,而後麵上淺淡的柔和冷了下去。
瞥向院中角落一隅,屋裏還點著淡淡燭光,他抬步朝著走去。